毕竟,新城的士兵不可能将女真族所涉及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个遍来搜寻敌人。
值得庆幸的是,如今稍微大一些的女真村庄,其族人现在大多都聚集在庆源镇的外围。对于朱高煦而言,只要能够成功将这部分聚集的敌人消灭,剩下那些零零散散的小股势力,就如同几只小猫小狗一般,掀不起什么大浪,成不了气候了。
这情形就如同之前对待扶桑国一样。当时,尽管新城士兵已经灭掉了扶桑国,并且在扶桑境内展开大规模的清剿行动,但扶桑国地域辽阔,谁也无法确定在哪个深山老林之中,还会不会有残余的扶桑人躲藏着。想要将他们彻底清理干净,没有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朱高煦深知这其中的难度,不过他也清楚,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这股聚集在庆源镇周边的主要敌人。
起初,朱高煦心中还打着将野人女真一并消灭的算盘,企图借此彻底消除女真各部对大明及高丽边境的潜在威胁。然而,当他从黄喜那里详细了解到野人女真的活动范围后,才无奈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根本不切实际,犹如空中楼阁,难以实现。
野人女真的人口数量极为稀少,在广袤的东北地区,他们就像散落在各处的星星点点。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却远比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都要广阔得多。更关键的是,野人女真所处的发展条件异常艰苦,当地环境恶劣,资源匮乏,致使他们的发展程度极为落后,生活方式基本上与原始的野人相差无几。他们甚至都未能形成哪怕是小型的联盟集团,各部之间分散而居,几乎不存在大规模的人口聚集情况。
此外,野人女真所处之地距离大明和高丽都有相当一段距离,长期以来,他们从未对大明或高丽进行过劫掠等侵扰活动,与两国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综合考虑这些因素,朱高煦权衡利弊之后,这次也只能暂且放过野人女真,将主要精力先集中在解决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的问题上。
与此同时,在庆源镇北面的一处山脚之下,一片略显荒芜的空地上,几处破落不堪的小屋杂乱无章地随意搭建着。这些小屋仿佛是被随意搁置在这儿,与周围的荒草、乱石融为一体,显得格格不入又无比凄凉。
其中一间房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朽混合的味道。李芳远静静地坐在一张由石头堆积而成的简陋凳子上,那石头表面坑洼不平,看上去并不舒适,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艰苦。在他的对面,还坐着三个汉子,他们的皮肤被岁月和劳作打磨得黝黑发亮,就像被炭火反复炙烤过一般。
此刻的李芳远,早已没了往昔身为王室成员时的那份贵气。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布料上满是破洞和补丁,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撕扯与修补。他的双手,手指缝当中填满了泥土,指甲里也黑乎乎的,仿佛诉说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颠沛流离与辛苦劳作。脸上的皱纹如同深深的沟壑,愈发明显,每一道纹路似乎都记录着他所经历的苦难与沧桑,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北面这些天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太对劲。”坐在李芳远正对面的男子开口说道。这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脸上胡子拉碴,像是许久未曾打理,杂乱的胡须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一说话,声音就跟打雷似的,异常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此人正是哈刺,来自哈达部,凭借自身的勇猛与智慧,成为了如今海西女真的领头人。
哈刺继续说道:“好些小部落都传来消息,说有不少族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外头。而且,还发现了好多外来人的足迹。可真正让人惊恐万分的是,这些死去的族人,死状特别奇怪。他们身上除了多出几个洞之外,竟没有其他伤口。到现在,我们都还搞不清楚,这些洞口到底是被什么武器弄伤的。”哈刺一边说,一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疑惑,显然对这诡异的情况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