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摩肩接踵。
舒蔻紧张地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陌生人阻隔,和他走散。
她自然认得回家的路,可她出门匆忙,手机落在了餐桌旁,中午被气出来后一直没回去拿过,压根没带自己的手机。
出来时是姚淮杉打的网约车,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离家二十公里,她可不想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再徒步走这么远。
她也就是不想主动挽住姚淮杉的胳膊,不然不必这么麻烦。
想到这里,她不由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姚淮杉,望着他侧脸流畅坚毅的线条,不自觉地被他高挺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吸引。
如果只是单纯欣赏他的颜值,他真的是高质量的顶级帅哥,光是瞟一眼都养眼的那种。
可惜他是舒寅生派来的监工。
走着走着,姚淮杉忽然开口和她交起心来:“舒蔻,你父亲说的话我没有当真。舒教授的教学水平毋庸置疑,但教育方式我不太认可,你不用担心我会那样对你,我有自己的原则。”
舒蔻心下一跳,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束光,眼里同样燃起希望的火苗。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学习这件事关乎你的整段人生,不该是为了应付家长才学,也不该是为了获得谁的认可,只能是为了你自己长远的发展。我能看出来你很聪明,不要傻乎乎的拿自己的前程赌气,否则日后一定会后悔。”
这是舒蔻第一次被人认可。
在此之前她的老师和父母都没尝试过挖掘她的潜能。
舒蔻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委屈,因为说了也没用。
现在,她的苦楚好像可以向姚淮杉倾诉了。
姚淮杉偏过头,漆黑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斟酌片刻还是作罢,欲言又止。
万一她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他转头就告诉了舒寅生怎么办?
她又不是没有被人这样毫不留情地背刺过。
当时她甚至苦苦央求对方不要外传,最后对方还是弄得人尽皆知。
她因此遭到了漫长又无情的嘲笑,影响深远。
那种屈辱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如今的戒备和长满的心眼不是白来的,每一次小心提防的背后都暗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昭示着她过去遭受的伤害。
她最终什么也没对姚淮杉说。
姚淮杉倒不介意,甚至对她万分理解:“没关系,信任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我们能相处得很愉快。”
舒蔻对他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存疑,不过看他时的眼神已经和看其他人时不一样了。
姚淮杉将舒蔻送回爷爷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春晚的重播。
电视机开着,但谁的注意力都不在节目上,而是兴致勃勃地从琐碎家常谈到国际形势,聊得热火朝天,没人在专程等他们。
舒寅生和孙悦婷见到姚淮杉拎着大包小包带着舒蔻进门,停止和亲戚说笑,先后起身迎上前。
“淮杉,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不麻烦,应该的。”
孙悦婷看见女儿脚上换了新鞋,不满地看了舒蔻一眼,埋怨道:“你怎么能乱花哥哥的钱?”
舒蔻有口难言。
姚淮杉连忙替她解释:“阿姨,是我自愿的,不关舒蔻的事。”
孙悦婷难为情地客套起来:“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真是让你破费了。家里鞋柜里还有好几双她的鞋,买回来一次没穿呢,她就是一点儿也不讲究,压根懒得换。”
又在外人面前被揭短了。
舒蔲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姚淮杉拍了拍暂且放在玄关柜子上的辅导资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舒蔻对待学习还是很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