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圣主进谏。而此风一出,朝野中自是也多有耳闻。岭南余波尚未尽平,庙堂上陡然又掀起骇浪。
即便如此,后宫也并未听及皇帝要等澍和国主为我朝郡王的旨意,只围绕前日璟元宫延及坤宁宫、绛茗轩所生之事津津乐道。将至盛夏时节,按照往年规制,早已应往清晏行宫动身。而今年搁误至此,嫔妃们自然想不到皇帝是为了澍和国求亲一事犯难,直以为是意贵妃应圣命查处阴咒之事未清,才耽下了。故不免有因不耐酷暑而生怨言者,但更多却为作壁上观、观风望气之人。
意贵妃与淑妃不睦多年,得此之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日,意贵妃带了不少人至璟元宫,甚有气势汹汹之态。
而淑妃又岂为善类,她见来者如此,当即冷笑道:“贵妃娘娘今日好大的阵仗,莫不是要将这璟元宫掉个个儿么?皇上尚且未论什么,贵妃娘娘今日难不成要行僭越之事!”
意贵妃笑意柔柔,语气却是铢两悉称,毫不相让:“后宫之中,皇上为天,皇后为地,乾坤朗朗,本宫岂会行那等鬼蜮之伎?皇上既言妹妹为福泽之人,本宫是怕有魑魅魍魉伤了妹妹的福分。”
淑妃知她有意借恶纹之事嘲弄自己,亦反唇相讥:“臣妾得皇上龙气庇佑,蒙幸为大靖皇室开枝散叶,自然不怕那等蝇营之事,更不必论借圣主之名兴风作浪的宵小狂徒。倒是贵妃娘娘与惠安公主玉体纤纤,不比臣妾与二皇子徒有蛮格,倒更要忌讳着些。若哪日娘娘的云锦玉瓷上落了什么魆蜮图样的,臣妾可要替娘娘抚膺长叹愀然痛惜了。”
意贵妃不欲同她多费口舌,含笑点头:“本宫与妹妹相识多年,妹妹的这份菩萨心肠,本宫早有见地。后宫姐妹一同侍奉皇上,本该如此齐修睦德。妹妹惦念着本宫,本宫却也是记挂妹妹的安危,要将妹妹身边那等不忠不义之辈一概全消了才好。章贵人送来的妆花云锦经手之人不少,但最要紧的还是妹妹与章贵人身边的人。本宫既奉皇上圣旨,又执皇后凤印,理应尽心竭力肃清宫闱祸事。今日本宫便要将妹妹与章贵人身边近身侍奉之人带去宫正司细细盘问,才好还二位妹妹清白。”
话语方落,意贵妃身后的两位嬷嬷便要上前抓住梅纨与紫樱,吓得二人面色煞白,忙向淑妃求饶。
淑妃见状大怒,柳眉倒竖:“意贵妃借令箭之势如此僭赏滥刑,便是干名犯义,若得言官弹劾,有损皇上清誉!”
意贵妃噗嗤一笑,轻蔑地看着她:“想不到僭赏滥刑这个词也能从淑妃口中说出,本宫听着可真是违和至极。淑妃对章贵人动用廷杖时怎么没想到是僭赏滥刑呢?皇上和皇后娘娘没因此治你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况且若真论僭越,你我虽同列四妃,本宫却为四妃之首,你而今如此胡搅蛮缠,一则扰乱后宫之序,二来不敬高品皇妃,于斯于彼,本宫都可再治你的罪!”她朝两个嬷嬷喝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