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艳,特意吩咐不用红宝、珊瑚,只选了淡粉碧玺衬色,实是把宝仪的喜好都刻在心上了。”
篱落也笑着接话:“可不是嘛!昨儿听莺时说,如今京里流行宋风。世家里不少夫人小姐都学着梳宋式发髻、戴花冠,可她们的花冠不是珠子太密压得头疼,就是颜色太亮晃眼,哪及得上宝仪这顶。这花冠连绢纱都是江南新贡的冰纨,轻如云絮一般。皇上这般用心,奴婢瞧着都替宝仪高兴。”
宋湘宁指尖轻点了点锦盒边缘的宝相花纹,眸底漾开柔波,轻声道:“皇上这份心意,我怎会不知。只是也盼着这花冠的雅致,能长久些才好。”
“凡世间好物,若只予其不语不闻,再雅致也难长久,需细心照看,方能妥善。朕既为你做了这花冠,自然盼着它能陪着你久些,却更盼着朕与玥儿相知相伴的心意,能比这花冠更长久。”
李常德替皇帝掀起纱帘,说话间,罗袍的衣角已扫过门槛,漫入室内。
宋湘宁才起了身要行礼,却被他轻轻制了下,拉着她的手双双坐于榻上。而兰若和李常德早已会心带着一众宫人退下。
宋湘宁轻轻咬唇,眸色含嗔:“皇上怎得进来也不通传一声,倒叫嫔妾失了礼数。”
公西韫眼角带笑,很是悦然:“朕想看看玥儿不伴驾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事。”
宋湘宁美目圆睁,继而秀眉微微皱起,羞愤道:“好啊,皇上原来不是君子,竟学人听墙角。”她轻轻别过头,佯作恼色道:“皇上好坏。”
公西韫眼底的温软划过一丝促狭,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低低道:“朕是坏的,只对着玥儿坏罢了。”
温柔而清越的声音带着丝丝缠绵环绕在她的脸侧,洇红了她的耳珠,在玉颊上洒下一片薄晕,她回头含怒羞瞪,红唇娇俏一撇:“阿韫惯会欺负玥儿。”说到“欺负”二字,她的眸中水滟滟的,似是委屈了。
公西韫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温言哄慰:“阿韫不欺负玥儿,阿韫今晚来这里陪玥儿好不好?”
宋湘宁的脸上浮现出讶然,娇怯怯道:“玥儿如今……还未稳呢。”
公西韫朗声笑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朕在你心里便是那耽于淫事的渔色之徒吗?朕陪着玥儿说说话不成么?”
宋湘宁羞涩万分,简直不敢看他,直将头深深埋在公西韫的身前,气息颤颤的微润了他轻薄的衣衫,更扰得他心神犹自纷乱了些许。
公西韫垂眸望去,却只能见一抹若染了胭脂雨的白玉项颈。当真是少女意兴,娇态殢(ti)人,阖宫妃嫔也独她如此了。他低低一笑,将她的肩膀轻轻一正,目视她剪水般的秋瞳:“好了,朕不逗你了。那花冠你既喜欢,便戴上看看罢。只是你这宝髻松松,还需重新挽就才好。”
宋湘宁尚且含羞,闻言清浅一笑,应了他的话,坐到妆台前。才取了台上的象牙透雕篦子欲梳理云鬓,手背便覆上一层浅浅温意,质其如玉。“朕来吧。”
公西韫站在她身后,温热的掌心轻轻拢过她的长发,指腹先顺着发丝梳开,将散落的碎发都拢至脑后,再慢慢向上拢作松松的高锥髻。他双指捻着发尾向上提,另一只手从两侧轻轻托着,不多时便拢出圆润的弧度,取了支素银玳瑁簪斜斜插入,便已将一头黑鬒(zhěn)乌发尽拢了住。
“这高锥髻最配发冠,不压头,却能显出冠面的层次。”公西韫一面说着,从锦盒里重新取出那顶花冠,两手捧住底座,仔细避开缀着的珠幕,轻轻卡在发髻正中。银线编的花骨朵恰好贴在发顶,中层的玉瓣垂在耳畔,最下层的珍珠轻轻晃动,珠石在镜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白光晕,蕊心的粉碧玺衬得女子鬓边肌肤愈发莹白。
宋湘宁望着镜中之人,一时竟有些发怔。女子黛眉轻描,颊边还带着点嫣红,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