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方才之话,而是道:“孟大人,你今日于我有恩,无论日后如何,我不会忘了你这份恩情。今日之事便至此吧,劳神许久,想必大人也乏了,我便不多留大人了。”
孟长沐悬起的心缓缓放下,他俯身拱手:“微臣告退。”
兰若未得主子之令,不敢相送。她抬眼望向宋湘宁,后者却并未给她一丝余光,而是转身走入了内室。
兰若心有戚戚,忙抬脚跟了上去。
“美人”兰若犹豫着喊了一声,女子却只安然坐于妆台前,留给她一个背影。
兰若眼中一热,她跪下道:“美人,奴婢知错了。”
女子终有了反应,却仍未回头,她声色淡淡:“你何错之有?”
兰若才欲张口,眼中之泪已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奴婢奴婢”她羞愧交加,几欲说不出话来,“奴婢不应逆了美人的意,美人与奴婢恩重如山,日日待奴婢如同亲姊妹一般,奴婢实不该对美人存有二心。奴婢,奴婢,”
兰若早已泪流满面,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婢罪该万死。”
“兰若。”女子的声音似是带了些愠怒,也因此而多了些压迫,“你起来。”
宋湘宁从台前起身,走至兰若身前,她伸手扶起兰若,手中却也加了几分力道。她语中微微有些生气:“我不过是想让你心中有个明镜,莫要乱了主次,几时又要你这般向我请罪?避谶远忌四个字,难不成还需我来教你么?”
兰若喉中哽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余眼中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滑落。
宋湘宁轻叹了一声,用绢帕给她拭了拭泪水:“兰若,你比我年长两岁,又素来是个稳重不过的,如今倒也这般伤怀易感起来。”
她心中暗吁了一声,果然是风月误人,兰若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宋湘宁心静了下来,语气平和道:“不过你这么一岔,也不是全无考量。仔细想想,眼下虽看着孟长沐与我们站在一处,感激也好,忌惮也罢,终是因为在我们这里落了把柄。毕竟交情非深,我急忙忙地道出那人,他便是敢听,也未必敢信。”
她眉心微皱:“我是被心火烧昏头了些,一时急切,现今静下来再想想,倒还是有些不妥在的。”
说到此,她面上舒展,轻点了点兰若的额头,俏皮笑道:“你这一己小小的私心,倒成全了你家美人这一番大义呢。”
兰若被她逗得也不由含羞一笑:“奴婢不敢居功,没坏了美人的事就是千恩万谢了,以后万不敢如此冒失。”
崇政殿的宫女为来人打起珠帘,俯身恭敬道:“皇后娘娘,请。”
公西韫放下手中朱笔,抬头之时面上已然含了笑意:“你来了。”
皇后应着声给他行了一礼,起身之时却被公西韫挽住,二人携手往内室而去。
待坐于卧榻上,宫人已滚了新煎的茶水上来给二人斟上。
公西韫浅笑着道:“朕记着,皇后许久未来崇政殿了。”他端详了几分皇后的面容,心里生出几分高兴:“自入了冬,承儿的身子便一直不好,想来你日日牵挂,也不得安歇。如今朕瞧你的脸色倒比年宴时还要好些,朕也安心。”
皇后温然:“皇上挂心我们母子,是臣妾与承儿的福分。想来是有皇恩庇佑,皇上又不时去看望承儿,龙虎之气驱散了邪祟,承儿的病日日见好,太医说,照此来看,开春便能大愈了。”
公西韫点头:“如此甚好。承儿的身子有太医们上着心,你也要多注意身子。你自生了承儿后,身子便常常不大好,朕也是忧心。”
皇后微低下头,垂下的睫羽遮住了眼眶的湿意:“臣妾多谢皇上念着,臣妾身为中宫国母,不敢不顾惜凤体,让皇上和臣子牵神。”
公西韫闻言,面上浮显出敦柔的神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