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位孟太医和你还是同乡呢,他先前被皇上从衢江带了来,在太医院也有些年了,医术很是精湛。”
那许是幼时见过吧。宋湘宁心中暗忖。
孟长沐拿出了手枕,道:“请才人将手放在上面。”随即又拿出一丝帕覆在了宋湘宁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才人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双膝处有些瘀血,又中了些溽暑之气。微臣给才人开个方子,不出三日,便可好转。”
他又向二人行了礼:“微臣告退。”
许宝仪道:“今日之事有劳大人。晴霖,去送送大人。”
绛茗轩的宫女钟袖沏了新茶上来。宋湘宁见钟袖眼眶发红,似有哭过的痕迹,便问:“这是怎么了?眼睛这样红。”
钟袖到底比兰若小些,孩子心性,见宋湘宁一问,便颇为委屈地答了上来:“兰若姐姐说才人中了暑气,让奴婢去御膳房取些清绒菊花来给宝仪才人怯怯暑。偏御膳房的太监说没有,可奴婢先前分明瞧见唐福宫的绮药姐姐取了好些去,就多问了两句。谁知那太监便生了气,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奴婢实在是没脸学给二位主子听。”
许宝仪心下了然,这宫里的人向来是拜高踩低的,怕宋湘宁心中难受,便道:“这些宫人向来如此,你也别放在心上。我那儿还有些,平日里也不大喝,一会儿差人给你送来。”
出了绛茗轩,许宝仪叹了一息:“淑妃素来娇蛮无理,又极为看重品级。今日宋才人未遂了她的心意,只怕往后还要受罪。”
晴霖劝慰道:“从前在太子府时,除了太子妃,谁没被她欺压过。不过她真正在意的是皇后和贵妃,下面的她倒也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昔日在太子府的那些日子也实是难熬。”
“千难万难,宝仪如今也熬过来了。”
晚间,御书房。
李常德走了进来,给皇帝行了礼:“皇上,尚寝局的人来请示,今日可要宣嫔妃侍寝?”
公西韫正批着奏折,方欲回绝,却想起了早间之事,便问:“今早被淑妃罚跪的嫔妃是谁?”
“回皇上,是绛茗轩的宋才人,今年才入的宫。”
“今晚便召她侍寝吧。”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宋湘宁正坐于窗下由兰若卸了残妆,忽而小禄子喜笑颜开地走了进来向她禀道:“才人,尚寝局来人了。”宋湘宁听了忙道:“快请进来。”
一位面色端肃的嬷嬷很快带着两位小宫女走了进来,正是尚寝局的副事尚寝李氏。她和两个小宫女按规矩给宋湘宁行了礼:“奴婢给才人请安。”
宋湘宁忙让兰若上前扶起,她心里已料到了八九分。果不其然,便听得李尚寝道:“恭喜才人,皇上今晚召了您侍寝。时候不多,还请才人随奴婢去。”
待宋湘宁沐过香汤,又由宫女们服侍了片刻上了车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与无措。虽说她算是这些新人中侍寝晚的了,这些日子心里也有了绸缪,但到底只是个才及笄的少女,难免心有忐忑。说来好笑,两次与皇帝的见面,她都未曾抬眼,以至现下还不知帝王之相。
不多时,车子便停在了昭麟宫外。宋湘宁经宫女搀扶着下了车后,便由李尚寝领着进了宫内。
眼下她的身上只着了一袭轻薄的苏绣烟水羽纱,纤纤玉足嵌在一双青头靸履中,三千青丝由一根素玉灵纹珠簪堪堪挽起。碎发微散,露目下敛,洛水花瓣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皎皎凝脂之间。怎堪说是那娇不胜怯,风姿绰约。
“才人只在此恭候皇上即可。桌上由宫人备了些茶水糕点,才人可略食些,但也不宜太多。”“多谢尚寝指点。”“才人无需客气。”李尚寝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宋湘宁轻撩纱衣,坐在了圆凳上。殿中点的不知是何香,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