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商务车内，降谷零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盘上。
“砰！”沉闷的响声在车内回荡。
“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他咬着牙，紫灰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就知道研究所那帮人的德行，对未知力量的贪婪远超他们的职责。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通讯器，声音带着变声器特有的沙哑，“注意你的措辞，主管，我提供的情报明确显示，这是组织的一次高风险渗透行动，你们只需要做出反应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关于目标个体的异常表现，属于高度机密调查范畴，由公安警察厅直接负责，研究所方面无权过问细节，只需配合后续。”
他直接搬出了公安最高机密，这块大招牌，强行将事情定性。
他知道这很牵强，研究所的人精们根本不会全信，但至少能暂时堵住他们的嘴，避免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疯狂地去追捕和研究一个真正的超能力。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被降谷零强硬的态度震住了。
而降谷零说完以后，根本不给对方再质疑的机会，直接切断了通讯，车内陷入一片死寂，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两头瞒，两头堵，心力交瘁。
不过看着屏幕上代表艾琳三人的光点正快速朝着预定撤离点移动，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
“快点离开吧。”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离开这个国家，别再来了。”
很快的，艾琳、银时和太宰治三人，沿着降谷零给出的撤离路线，重新出现在降谷的面前。
“上车。”
车门无声滑开，艾琳率先坐进去，银时紧跟着挤进后排，嘴里嘟囔着，“啊，累死了累死了。”他瘫在后座上，死鱼眼放空，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太宰治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倚着车门，鸢色的眼睛在降谷零身上扫视了一圈，他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玩味的弧度，声音轻快，“呀，降谷警官，脸色不太好看哦，是担心我们吗？”
“太宰你快点坐好吧。”银时不满地低吼一声，觉得这家伙又在拱火。
事到如今降谷零已经没有任何脾气，只想赶紧送走这些活佛，“太宰先生如果不准备留在这里，就听你同伴的话。”快点上来吧。
“别生气嘛。”太宰治丝毫不惧，反而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更深了些，慢悠悠地坐进副驾驶。
艾琳安静的坐在后面，看起来完全不像刚刚从枪林弹雨中逃出来的一样，她知道太宰治是故意的，这人就像一只喜欢拨弄线团的猫，享受着自己制造出来的乐趣。
“研究所那边我会负责善后。”降谷零的声音惯常冷静，但其中的疲惫感挥之不去，“我用了最高机密的名义，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
“不着急，不着急。”太宰治轻松地接口，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身体微微后仰，几乎陷进座椅里。
与银时那种夸张的瘫软不同，他的放松连带着呼吸都显得悠长了几分，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那双鸢色眼眸，此刻映照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显得格外清亮。
银时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从研究所出来后，整个人都像泡进了温水里一样松弛。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那股子紧绷的阴郁感淡了不少。
是……因为任务完成了？还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银时懒得深想，打了个哈欠，“啊，麻烦的事等麻烦来了再说吧。”
正如银时所想，太宰治确实看到了极为有意思的东西。看似倒映着窗外景色的眼眸，实则全是刚刚开启的虚拟商城。
他重新唤出了只有他能看到的虚拟界面，瞳孔深处再次倒映出那浩瀚得令人头晕目眩的商城景象。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