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人,但宜甄很庆幸,她可能是遗传到了他们良善的那一面,这才让她再见谌子萱的时候,没有恨,没有怨,只有怜惜。
那天下午,当夕阳的余晖照进霍家窗台的时候,宜甄告诉幼琳,她说,“阿姨,她是个可怜人,我想去陪她。”
……
……
晚上霍泽南回家,一家人照常吃饭,宜甄的事情,幼琳没有在饭桌上提。
等到晚点所有人都回自己房间了,幼琳才将这件事告诉霍泽南。
一开始霍泽南是不同意的,幼琳心里也有个疙瘩。
宜甄是他们的孩子,跟小远锦年以及双胞胎一样,是他们的心头肉,再加上谌子萱做过以前那些事,他们实在不愿意再把孩子交到她手里。
前前后后,这件事,夫妻两个和谌子慎讨论了几次,最后谌子慎说服了他们。
现在不比从前,即便保留对谌子萱的信任,谌启良夫妇二人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肯定是会对孩子多加照顾的,所以是绝对不会再发生当年那种事了。
这一次,谌启良夫妇和谌子萱在国内留的时间长了一些,给宜甄办相关手续。
整件事情里,最愤怒的那一个人莫过于霍远。
为这件事他和自己父亲闹过好几次,他不同意宜甄走,然而大人们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一个小孩子哪儿还能改变??直到宜甄离开前的最后那天晚上,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宜甄。宜甄知道自己是让哥哥失望了,临走前,她还想找哥哥说会儿话。
这天晚上十点,宜甄去敲霍远的房门。
霍远也没有睡,他在等宜甄。
他不确定宜甄会来找他,但他其实已经消气了,只要宜甄能主动去找他,他就不想再计较——改变不了的事情,也只能接受。
“哥,我不是不顾及大家的感受。”
坐在霍远的床边,宜甄眼睛通红,抽抽噎噎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很多话,我没有在叔叔阿姨面前说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只有跟你讲。”
“哥,谌子萱很可怜,你看她现在又老又丑,没有疼她的丈夫,没有孩子,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谌爷爷谌奶奶陪着她,但爷爷奶奶总会死的啊。我不知道万一哪天谌爷爷谌奶奶都不在了,她一个人该有多孤单。”
“幼琳阿姨好幸福啊,有你,有锦年,还有骧骧和珩珩,最重要的是,她有霍叔叔这么好的丈夫啊。”
“我知道哥你疼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啊。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谌子萱她已经变好了,因为我看她的眼神,我相信她。”
“哥,美国和中国其实不远的,我们寒暑假就能见面啊。”
宜甄吸着鼻子晃霍远的手,她一番话下来,说得霍远也是双目泛红。
霍远不气了不难过了,他张开双臂拥抱了他心爱的女孩,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青春期已经微微发生变化的少年声音,在她上方响起,“要记得我永远是你哥。”
宜甄这就安心了,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服,重重点头,“当然啊。”
第二天送机霍远没去。
学校有重要的课他不想落下,更不想面对离别。
他怕看见宜甄和谌爷爷谌奶奶以及谌子萱消失在边检尽头的时候他会哭,而他并不想哭,因为谌伯伯说过了,咱们男人呐有三不,不轻易低头,不轻易下跪,不轻易流泪。
说好要认真上课,然而宜甄离开的那天,霍远整个上午都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天空发呆。
明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