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乔也来过临雨轩几次,你怎么谁也不提,偏提到了玫姐儿呢?”
傅明元一愣,脸上有些别扭,“我……”
“我这不是想到谁便说了谁了。”
傅明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嗯,的确是,玫姐儿长得好看,性格又欢脱,年纪也正好,我家傻哥哥也还未娶妻,男未婚女未嫁,想着也是正常的……”
傅明娴止不住的笑着,原以为傅明元对傅明玫无心,会叫她伤心好一会儿了,看来是她多虑了,相信不久后,傅家就会有喜事了。
“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呢!”傅明元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和避讳,整日嘴没个遮拦的。”
傅明娴摊了摊手,“因为你是我哥哥啊,我在你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啊!”
傅明娴说的自然,说完自己也是一愣神,明明她在傅国公府就可以很稳重,一回到家便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三岁那般无忧快乐。
是啊。
这才是真正的家该有的样子。
没有算计,没有争端,更没有尔虞我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哪怕是住在很小的院子,没有多少银钱,并不富贵,但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健健康康的,那便是幸福。
“阿衡!”傅明元脸越发的红了。
傅明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得意,“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反正你的心里也有数。”
“鹊之,咱们走,冬天过去便是春天了。春天到了,桃花也就开了。”傅明娴不停的嘟囔着,“张嬷嬷该是给我烧好了热水的,我可是要好好的洗洗,去掉身上的霉运。”
鹊之捂着嘴,“好嘞小姐!”
主仆两人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张嬷嬷将热水都准备好了,傅明娴只觉得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舒舒服服泡着热水澡,也的确是劳累了许久,如今回到家,就好像是绷紧的弦骤然松开一般。
傅明娴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傅政临出征的前夜,父亲的双手因为握兵器磨出了许多茧子,摸在她的脸上有些粗糙,她笑呵呵的躲避。
傅政却一把把她抓起放在肩上,满屋子的跑着,给她说是让她体会一下战场上骑马的风姿,等着他打了胜仗回来,会继续陪着她。
那天她笑的很开心,那时候的她才七岁。
父亲那一仗打了有半年之久,她便一直在家里等着,等回来却是朝廷抚慰为国捐躯的家眷的圣旨,她母亲被册封为正二品诰命夫人,人都死了,要册封又有何用?
赵瑾秀当场撞在了父亲棺柩前。
就这样,她一瞬间成了孤儿,在傅国公府无依无靠。
起初傅明娴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赵瑾秀再也不会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只知道傅政再也不会追着她满屋子跑。
傅周氏抱着她数次哭昏在父母灵前。
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不欲生。
明明小时候傅周氏很疼爱自己的,为何长大了就全无感情?
傅明娴觉得可能是因为她被赵秦氏接走,养在赵家和傅国公府疏远的缘故,所以祖母不大喜欢自己。
可若是不大喜欢自己,又为何能一眼就认出来自己?
又做了诸多的事情。
傅明娴心扑腾的跳着,耳畔突然传来鹊之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这样睡着了是要着凉的。”鹊之试探着推搡着傅明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