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青陌这才回去了。
婉莘是跟着青陵长大的,心里非常明白汪氏平日对待青陵的态度,青陌跟青陵示好说的这些姐妹情深的话她一句也不相信,正想说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突然看到自家小姐挂在嘴边的笑容,多久没有见到小姐这样轻松自在心情愉悦的样子了,她不忍心打破在她认为是虚假的短暂的美好,闭上嘴默默服侍青陵休息,暂时就让小姐陶醉一下吧。
第二日太夫人用过早饭,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备下马车,带着青陵出府。邛哥儿去读书了,汪氏带着青陌毕恭毕敬的送太夫人上了马车,目送马车出了巷子,这才转身。
“陌儿,昨儿个找过她了吗?”汪氏轻声问道,说到她的时候,语调里含着些许的轻贱之意。
“母亲,陌儿找过了,但是她不松口,陌儿觉得还是要祖母同意才行。”青陌搀扶着汪氏的胳膊,边走边回话。
“同不同意自然由不得她们说了算的,只要你父亲点头,没他们什么事儿了。陌儿,你没露出什么马脚吧?”汪氏是个有主意的,早就想好了办法,但是她谋划的事儿绝对不能走漏风声。青陌才十五,难免有说漏嘴的时候,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母亲放心,陌儿懂得轻重,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青陌殷勤的扶着母亲,亲昵的挨着母亲的身子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是你父亲和邛哥儿那里,也是万万不能说的。”汪氏还是仔细的叮嘱了一句。
太夫人和青陵坐着马车走出巷子,在外面绕了几圈,马车就停住了。
太夫人下了车,又上了停在路边等候的另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破旧的马车,吩咐下人赶着空下来的有蒋府标记的车去东朝门,做出太夫人就在蒋府的马车上,赶去东朝门赏菊了的样子。
青陵不知道祖母是何用意,随着祖母上了马车,马车绕来绕去停在蒋府外面的巷子口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青陵抬起清亮的眸子,疑惑的瞧着祖母,太夫人淡淡笑着,嘴角挂着笃定,说道,“陵儿,一定很奇怪汪氏为何突然变得贤惠温婉了吧,你且耐心等着,是不是幺蛾子等下该见分晓了。”
趁着等待的空暇,青陵捡着重点说了说昨日千里池遇到放纸荷的男子,太夫人沉思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说,“昨日是八月二十八,依着他的年纪相貌想必就是瑞儿那个孩子了。”
祖母话里的意思青陵猜到七八分,问道,“祖母,瑞儿是他的名字吗?”
太夫人沉默了,继而徐徐说道,“他跟你一样,母亲早逝,说起来甚是让人心疼。”
青陵拉住祖母的手,那手竟然十分冰凉,触手的冰凉未能压下她的探究之意,忍不住又问道,“祖母,你见过他是不是?”
太夫人深深的眼底如一汪幽潭,慢悠悠说道,“怎么,陵儿觉得他很好?”
青陵的心思一下子就被精明的祖母瞧破了,祖母是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从未用什么三从四德约束过她,也从未让她有过长辈的威压感,青陵自然不想再隐瞒什么,也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最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心系臣民疾苦,又重孝宽和,陵儿觉得他很好很好。”
其实这一天,立在千里池游舫船头的那个身影犹如魔障,在心底萦绕,挥之不去。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多了几缕如有若无的苦涩感。
太夫人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所有的苦,都是因为放不下。是劫是缘,该来的一样都躲不掉。”
这样的话,太夫人并不常说,青陵年岁小,其中含义自然难以领悟,但是这句话她牢牢记在心里。
两人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