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出席钱塘道聚会是别人尊重的目光,他就很有成就感,认定这是一条出路,热爱这份难得的事业,自然会沉浸进去,以至于讲的故事都带有感情,被乡民所喜。
只是那些故事很多都是道人们编撰,少部分则是王凝之送过来的,近日他所知道的故事都讲完了,如今被人问起,去不知该讲些什么,只能无奈地摊开双手:“没有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等以后有新故事了再讲。”
周围的人很扫兴,却也不会埋怨,与一些村民相比,黑七儿的年龄有些小,双方都会相互体谅。
不过故事讲没了,黑七儿跟着的道人冯新依旧没有完成今天的救治,他们只能随意聊些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名人轶事往往是村民、佃农等等茶余饭后最活跃的谈资,今日也不例外。
“前些日子黑七儿你说那会稽郡守许慎陷害叔平公子,如今有什么结果?”受到黑七儿的感染,王凝之在这群人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叔平公子不会受到影响吧,风评太差会受到中正的嫌恶。”
“别乱想……公子,是个极厉害的人,区区会稽郡守,又有何惧!”黑七儿摇头训斥那人的胡思乱想,“许慎会传播谣言,公子也会,而且公子更高一筹,如今会稽郡那边正流传着‘郡守许慎通敌卖国’,风声更是大过他对王家的诬陷。”
“通敌卖国?是真是假?”
“你管他真假,这种坏名声一出来,你们觉得许慎还能安稳的坐在郡守的位子上?”
“嘶……”质朴的村民吸着冷气,稍小一点的无法理解,但已然成年的那种,却是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公子,随随便便,还是用许慎的歪招儿就打的对方找不着北,着实厉害。
……
办完公务回到家中,还未得到休息,司马奕就笑呵呵地抓住阮琴。
“何事值得高兴,郎君都笑出皱纹来了?”
“还记得那日琴儿所说的,那王叔平是个狠人么……啧啧啧,真狠啊,果然是真狠啊!”他连连感叹。
“王叔平动手了?”
“如今那些关于王氏的污浊言论已经被替换掉,大街小巷上流传的,尽是那许慎的事儿。”
“哦?是吗,那我可要去听一听。”
“不用多此一举,歇息时我自会告诉你。”
……
时间虽有前后,却多是在一个集中点上。
田野,乡间,依山傍水的乌衣巷,大街小巷;道观,寺庙,漫山遍野;袁氏、萧氏、庾氏等大小世家。
关于义兴许氏,会稽郡守许慎,流民帅许恒等等诸多相互亲近之人的各种言论,或通敌,或为奸作恶,或野心暴露,一系列五花八门甚至连郡守府中日夜举办无遮大会的风流雅事都传了出来。
满城风雨,一夜倾惯。
仿佛台风忽至,狠厉的风暴肆虐,将这种丑事****裸地暴露出来;又犹如背后一张大手,推动着,掌握着发展的轨迹,便是掌下某一环出现了松懈,也会鞭笞着、强制着,以最快的速度抚平缺漏。
王家,二房。
“不许悔棋,郎君你怎能总是耍赖。”
两个人的闺房,床铺上,这两个精力旺盛的人铺开一大片空旷,放着棋盘,正在下着五子棋。
王凝之伸出手放在棋盘上,却被谢道韫死死地按住,凡是波澜不惊的谢道韫如今却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白嫩的小手压着他,同时从他手下抢下那一颗黑子,这才放手,有些喜悦地将妻子归为原处:“不耍赖,还能玩,耍赖以后就再也不玩了。”
“谁让娘子这么聪明,每次和你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