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咒孩子的吗。”楚道推了他一把,又把给傅若凝买的新衣服米糖装了一个包裹塞到他怀里,“回去后替我给师父师娘问声好儿。”
陆远砚接了包裹,专心对付碗里剩下的馄饨,又在街市上玩到日薄西山才启程回落霞村。
傅镜尘在他出门儿前再三叮嘱不能贪玩,早点回来,陆远砚看着天上快闭眼的太阳,突然觉得这样回去肯定得挨一顿数落,脑瓜子一转,便踱到了村边儿的一条小溪旁,准备捉几条黄鳝。
冬天溪水冰凉,陆远砚不敢光腿儿下去,便在边上慢慢的转悠着找洞,不一会儿,就找了一窝肥的,心里一高兴正准备下手,却眼尖看到了一样东西。
河里正漂着一条粉色的丝巾。
这本来没什么,家家户户在上游洗了衣服,时常便会顺着水飘下这么一两件衣物,怪就怪在这条丝巾他见过,是落霞村一个姓李的寡妇的,李寡妇家里并不富裕,这样一条丝巾已经戴了很多年,串门走亲戚都见她围着,早已洗的有点发白脱色。
这样一条丝巾居然能不小心丢了?
可陆远砚心情好,没多想,只想着做个顺水人情,便撩了裤腿儿,往水里走去,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丝巾,扯住以后他却愣了,丝巾一路荡荡洒洒的飘下来,上面居然还有不少血渍,同时,漫到他小腿的河水竟渐渐变得猩红,浑浊。
四周突然传来了浓烈异常的血腥气,陆远砚疑惑地往上游看了一眼,双腿就这么软了下来。
水已经尽数被染成了红色,像泥石流般往下翻涌而来,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尸体,有人的,有动物的。
大多数已经碎成了块状,前天还和他打招呼的王婆婆张大着没了牙的嘴巴自他身边飘过,瞳孔涣散眼白通红,她再也没法说话了,因为头颅被齐根斩下,交口处平整,血早已随河水流空,整颗脑袋就像一个泡发的馒头,臃肿,腐败。
陆远砚踉跄后退了几步,他倒在河边的石头上,石头湿滑冰冷,他极力稳住自己才没摔倒。
同时,他又在满河尸块中又看到了另一样他绝对不敢相信的东西。
他扑进河里抓住了一只手臂,手臂光洁雪白,同样是齐根斩下,上带着一只红玛瑙镯子,这只手的主人今早还刚刚给他熬过小米粥,给他梳了头,笑着送他直到村口。
师娘?如果是绣陶,那他的师父?
陆远砚眼睛发花,他疯了,跌跌撞撞的跑上岸,闭上了眼睛,他希望是自个儿一路上瞎玩累着了,只要一睁眼,一切就会消失不见,还是那条干干净净的河,王婆婆也依旧在村口遛弯,而他的师娘,会带着那只玛瑙镯子在大院儿里等他回去。
小腿在冰冷的河水里浸过,此时风一吹,冷得直发抖,陆远砚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让他更难以想象的画面,依旧是成团的尸块,血流成河,其中还混杂着一柄飘着的青铜宝剑。
轻薄的剑身和熟悉的纹路。
脑子里“嗡——”的一声成了空白,他冲过去,拨开四周的尸块,把剑抱在了怀里,眼睛所涉的地方全是血,漫山遍野的血。
陆远砚再也忍不住,反向跑到一颗树边蹲下狂呕起来,像是要呕到五脏六腑都掏个干净,他是炼器一门弟子,自小也见过不少血腥场景,但以往,有傅镜尘带着他们师兄弟,而眼前的状况,一定是出现了连傅镜尘都对付不了的东西。
答案很显而易见,那他绝不可能对付。
“吱——”有东西咬住了他的裤腿。
陆远砚糊着满脸眼泪低下头,树后伸出了一条红毛大尾巴,是那只尖嘴红狐狸,比起当年更加大了许多,背上背着一只大包裹,脖子上仍挂着那只瓷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