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碾过被压实积雪的土路,发出咯吱的声响。
秦默将车停在寒霜镇唯一一条主街的尽头,靠近一家挂着昏黄灯笼、招牌上写着“酒馆”的低矮木屋。
镇子小得可怜,寥寥十几栋房屋散落在雪原边缘,被铁灰色的天空压着,死气沉沉。
他熄了火,车内瞬间被极地的寂静包裹。
左手腕上的荧光印记冰冷地闪烁着:94:18:22。
‘必须尽快找到线索,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他心中默念,目光扫过窗外荒凉的景象。
推开车门,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虽然身为御鬼者,对低温的耐受力远超常人,甚至可以说几乎感觉不到生理上的寒冷,但秦默还是习惯性地从后座拿起一件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这不仅是伪装,’
他心想,
‘也是一种心理上的界限。
面对未知的环境,保持外表的常态,能让我内心那份非人的冰冷维持得更稳定。’
他需要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冒险者,而不是一个异类。
他挎着那个沉重的特制相机,推开了酒馆厚重的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声。
酒馆内寥寥几个客人散坐在角落,大多是穿着厚重皮毛、面容粗糙的当地人,他们停下交谈,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面孔。
‘警惕性很高…看来外来者在这里很显眼,或者说,他们对外来者抱有戒心。’
秦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走向吧台。
酒保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慢吞吞地擦着一个玻璃杯。
“要点什么?”老头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打听个地方。”秦默的声音平静,首接了当,
“葬雪原,雪坟。”
擦杯子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锐利地扫过秦默全身,尤其是在他肩上的相机和过于平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周围几道目光也变得更加不善。
‘反应很首接…“雪坟”这个词显然触动了什么。
不是简单的忌讳,更像是…恐惧。’
秦默迅速判断着。
“没听说过。”
老头低下头,继续擦杯子,语气生硬。
秦默并不意外。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最大面额的纸币,轻轻推到吧台上。
“买杯酒,剩下的算信息费。”
金钱在这里未必万能,但至少能试探出对方的态度,打破僵局。
老头瞥了眼钞票,动作没停,但语气缓和了一丝:
“年轻人,那地方不是你们这些外来客该打听的。
是诅咒之地,进去的人,没见谁出来过。”
“我赶时间。”
秦默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只需要方向。”
旁边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大汉嗤插话道:“方向?葬雪原里没有方向!
那鬼地方,指南针都会失去作用。”
另一个瘦削些的当地人压低声音,带着恐惧说:
“雪坟…那是吃人的地方!
老辈人说,里面有东西…不是熊,不是狼,是…更邪乎的东西。
冬天尤其不能去,暴风雪一起,连影子都找不到!”
‘恐惧很真实…不像是编造的。看来“雪坟”的凶名在当地是共识。’
秦默将这些信息记下,但核心目标不变。
秦默看向酒保:
“有地图吗?或者,最近有谁靠近过那片区域?”
酒保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
“地图有,但不顶用。葬雪原的地形,一场雪就全变了。”
他转身从柜子底下摸出一张泛黄、边缘破损的地图,铺在吧台上,指着一个用红墨水模糊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