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饮料新品,每天都要卖很多杯。”
魏璋很快从晕碳中回神,问:“易师爷,现在货卸完了,医官们都睡了,您……”
“不敢,”易师爷又站起来,“魏通事年长于我,实在不敢当。”
昨晚在库房盯出库时,申知府提醒过易师爷,飞来医馆里的医仙们皮肤白晰、谦逊自持且看着显小,必须保持恭敬。
易师爷日常在刺桐城奔波,又不可能像申知府那样坐轿子,风吹日晒再加上经常熬夜,显得既黑又老。
在医院南门见到保科长、魏璋等人时,易师爷心中所有的疑问就此消散,申知府没半点虚言。
魏璋早忘记之前留着胡须看老十岁的情形,打量易师爷,觉得他怎么着也比自己大上几岁,绝对担得起“您”这个字。
易师爷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九。”
“……”魏璋在外交时,从不让任何人的话落在地上,但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三十九了。
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魏璋微微笑:“唐大厨,你多少岁?”
“三十八。”
易师爷又一次傻眼,这,这也太显小了。
魏璋再次找回话题:“易师爷,看你累得很,不如先去歇下,等医官们睡醒以后,再一起乘船回去?”
易师爷听完不自觉得地打了个大呵欠,打完才下意识捂脸,医官们睡着,自己在食堂晕倒……实在太丢人了。
魏璋看着易师爷硕大的黑眼圈:“你最近几日总共睡了多久?”
易师爷努力对抗高涨的睡意:“五日睡了七个时辰,申知府柳通判也差不多。”
魏璋想了想:“不嫌弃的话,你也去急诊大厅休息?”
易师爷纠结半晌,还是跟着魏璋去了急诊,坐在医官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医官也好,易师爷也好,这一睡等再醒就是深夜。
医官们睁眼就被蓝色布屏风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悄悄探头张望,长廊安静又温暖。
“你们终于醒了!”易师爷长舒一口气。
“易师爷,怎么了?我们睡了多久?”庄医官直接从椅子上弹射站起,“病患们还好吗?”
易师爷忍不住提醒:“医者行正方圆,这里是飞来医馆,多少注意些。”
睡懵的医官们这才想起来。
庄医官又问:“易师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过了。”
庄医官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易师爷,病患真的没事?”
正在这时,魏璋骑着平衡车过来打招呼:“庄医官,有五名病人醒了,你进去看看顺便安抚他们。”
庄医官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句话的功夫仿佛又老了三岁,但还是点头:“我现在就去。”
其他医官互相张望,这五人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庄医官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抢救大厅,心慌意乱的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看。
“庄医官,这里。”魏璋带路。
上午会诊的医生们也换了班。
庄医官走到九床,鼻子一酸:“陈五,莫慌,这里是飞来医馆,申知府把你们送到这里治伤,现在感觉如何?”
慌乱的陈五见到庄医官才放松下来:“不知道怎么说,但不再疼得那么厉害,身体也轻了很多。刚才以为我已经死了……”
“别胡说,妻儿还等着你回家去。”庄医官顺势给陈五把脉,脸色神情变了又变,左手换右手,右手再换回左手,望闻问切都走了一遍。
不是回光返照,是真的好转!
陈五咧着干裂的嘴唇傻乐:“我真的还活着,不是做梦!”
庄医官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紧接着又去给其他醒来的病患把脉。
把最先醒来的五名病人轮流检查一遍,庄医官跑出抢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