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某种塑料外壳在夜色里反射了微弱天光,一闪即逝。
我绕了个弧线,从侧翼接近。每一步都先试探地面,再落脚。靠近后才发现,那是半截断裂的电线外皮,露出来的铜芯已经发黑,缠在一节钢筋上。这不该出现在这里——我们用的电缆都是深埋或架高铺设,外部线路也没有这类型号。
我蹲下,用战术棍轻轻拨开旁边的雪。下面还埋着一段,一直延伸进废墟深处,像是被人从某个设备上硬扯下来的。
这不是我们丢弃的垃圾。
我立刻回头看向安全屋外墙。主控室的灯光从高处的小窗透出来,昏黄稳定。只要系统没报警,说明内部一切正常。可外面这些痕迹,正在告诉我一件事:有人来过,或者至少,有别的东西在活动。
我站起身,往回走了五米,找到一块完整的水泥板,用战术棍在上面写下“东侧异常,需排查线路来源”,又画了个箭头指向痕迹起点。这是给下一班巡逻的人看的,也是给我自己留的提醒。
回到通风口附近,我再次检查预警灯。黄光依旧亮着,代表电缆沟温度正常。可我现在知道,光靠一盏灯不够。真正的威胁往往出现在系统监测不到的地方。
我靠在墙边站了几秒,呼吸放慢。耳朵捕捉着风里的动静。远处有金属碰撞的轻响,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翻动废墟里的铁皮。声音断续,频率不稳定,不像自然掉落。
我重新打开对讲机:“苏瑶,听得到吗?”
“在。”
“准备调整明日任务。东侧外围可能有侵入迹象,我要调一台便携式热成像仪出来,明早做一次全面扫描。”
“需要现在叫醒苏晨吗?”
“不用。他后半夜还要值岗,让他睡够。你把仪器充好电,放在值班面板旁边。”
“好。”
我关掉通讯,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厚,看不到星星,但风势已经开始减弱。刚才那股异味也淡了下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我知道它来过。
我重新沿着原路返回,每一步都比来时更慢。经过主控室下方时,我抬头看了眼窗户。窗帘没拉严,能看到里面操作台的绿光闪了一下,应该是苏瑶在查看数据。
她还在守。
我继续往前,走到北区通道门口,停下。门把手冰冷,我握住它,却没有立刻推开。
转身面向黑暗深处,我把战术棍插回腰后,双手搭在墙头。雪还在下,不大,但持续不断。远处废墟的轮廓模糊不清,像一张张开的嘴。
我站着没动。
屋里的灯亮着,系统运行平稳,三个人都在休息。可现在,外面这片地,是我的责任。
风又起了,这次是从南边来的。我眯起眼,盯着那片倒下的钢梁。
那里好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