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又不讲道理可恨可恶”
朱棣捂着脸骂骂咧咧的走回燕邸。
“王爷,你可真是大才。”
徐妙云提着药罐子迎了出来,她自然也看到了天幕,料到自家王爷大概率要挨揍,果然这脸上好几个鞋底印。
“呸,那不是我”朱棣长长一叹,想起天幕上展露的自己未来的功绩,还是不由纳闷:“要是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大哥嗝屁之后,那该多好。”
“王爷何须羡慕,此情此景,恰在好时。”
“好在哪?本王如今身处两难之境,上有君父兄长猜忌重重,下有群臣将领推波助澜,实在是进退维谷。”
朱棣面露忧色,自家老爹和大哥可都不是善茬。
徐妙云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天命不可违,天幕是危机,也是机会,王爷也可以借此御风而上。”
“天命不可违呵呵,传出去给父皇知道了,本王怕是回不来咯。”
“若有一天,大势所趋,洪武皇帝不想认都不行。”
“那你觉得怎么让他认?”
“民心所向,便是天命所归,借此天幕之上彰显你之功绩,届时天下皆知,他不认都不行。”
“民心所向?”
“唐代魏征在《谏太宗十思疏》中借荀子之言,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天下民心则是那载舟之水。”
“有理”
“再观唐太宗,弑兄杀弟囚父、屠戮侄子、强占弟媳单就这几桩事而言,此人可谓私德尽丧,禽兽不如!然而,评价一位君王,岂能仅以私德为据?唐太宗之功业,堪称千古一帝,实乃后世帝王之典范。所以,最终除了当事人,又有谁会在意他的私德呢?”
朱棣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本王无需在意私德?”
“王爷,私德只是污点,而只要是个人,都会有污点,但对于千古一帝来说,这点污点,微不足道。”
“本王明白了”朱棣点了点头,看天幕,未来的永乐大帝似乎太纠结于得位不正了。
“天幕昭昭,功过自现;民心如镜,天命可鉴。如果天下所有人都认可你这个永乐大帝,到那时候,你就可以放心的争太子,大胆的争太子,而洪武皇帝就是心中再想立朱标也立不了,除非他真的执意当那个一意孤行的无道昏君。”
“善。”朱棣不由动容,原来大哥这个号称最稳的太子,其实也并不是无法超越。
徐妙云一边收起药罐子,一边笑道:“王爷,而且现在的朝堂之上,也早己不像是之前那般古井无波,武将勋贵们也是对陛下极为不满的,只是他们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是说蓝玉案?”朱棣想起天幕说的蓝玉案牵连达一万五千余人,不由浑身一颤。
天幕之上,洪武皇帝对勋贵的清洗,其“暴行”之惨烈,设身处地一想,便知武将勋贵们定然是怒不可遏,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还有胡惟庸案,虽天幕未说具体涉案的官员,但就算是蓝玉案的一半,那么也是个惊人的数字,和胡惟庸有关的淮西勋贵,文官团体又会怎么想?王爷可别忘了,那位开国第一功可是胡惟庸的姻亲、引路人!”
朱棣脸色凝重:“你的意思是,偌大的朝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包,离轰然爆炸不远矣?”
“正是。若没有天幕,文臣武将不知未来,那么他们都还乖乖的在洪武皇帝的棋盘之上,随着棋手的摆弄而南征北战,甚至生杀予夺都在于棋手。
但如今天机己现,没有人会等着陛下来杀,文臣武将,都是一般,他们都在寻找跳出棋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