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的话说完,傅叶嘉猛地抬头,眼里的恨意几乎滴出血来。
什么!?那个贱人还在府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应该被人运到城外,被扔到树林子里才是!怎么会在柴房里?
难道是傅林茂出了差错?不可能!
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绝无第三人知晓,后院的下人都被安排走了,倘若有人发现也绝不会把人放进柴房,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可到底是哪里?究竟是谁在阻碍她!?
傅叶嘉气得大叫:“不可能!你撒谎!”
她竟不管不顾扑向那仆从,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身上胡乱抓挠,抓得他衣裳凌乱,裸露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余幼薇已经死了!她死了!”
那仆从哪敢还手,只能一边挨打,一边求助地望着自家少爷。
人已经找到,庄怀序再没耐心跟她耗下去,他迈步上前,一个手刀将人打晕,回身对两个仆从下令:“你们将她捆了,再持我名帖,请傅大人过府一叙——就说,他纵女搅乱圣人赐婚,藐视皇威,是何居心!?”
“是!”
两人当即将地上的傅叶嘉拖走。
庄怀序又对满身血印的仆从道:“你去,命人将新房打扫干净。”
“是,少爷。”
一口气交代完所有事,庄怀序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他随手将染血的长剑掷于地上,面上凛冽的寒气如潮水般退去。
再抬脸,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这才出了院子,到后院的柴房去,将今夜真正的新娘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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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间,幼薇忽然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硬生生呛醒了。
她咳坐起身,一手不住抚着胸口,好难闻,好想吐。
面前突然被人递了一杯茶水,执杯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咳……多谢……”
她正欲接过,一抬眼,庄怀序一身喜袍坐在床边,面容关切而紧张。
幼薇睁大眼睛,是庄怀序!她的夫君,庄怀序!他找到她了!
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紧接着,那些压在心底的紧张和害怕立即翻涌上来,她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以至于那杯茶都没接。她害怕地扑到庄怀序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兰草香气:“循之,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她也叫他循之,今夜有两个女人叫他循之,然而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个柔软依赖,一个癫狂占有,庄怀序无意识揽着她,有一瞬的失神。
“没事,都过去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他回过神,一手端着茶,另只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眼底是淬了冰的冷意。
幼薇哭了一会儿,将那些害怕的情绪都用眼泪冲走,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忽然感到一阵难为情,她红着脸从庄怀序怀中退出来,一时无措,连忙将他手里那杯茶接过来闷头喝了。
待她喝完,庄怀序接过她的茶杯,问:“还要吗?”
幼薇摇摇头,脸颊仍旧热热的:“不用了,谢谢你。”
又紧张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我被坏人捉去了……”
“你被人关在柴房里。”
找到她的时候,盖头还好好的盖在脸上。
“柴房?”
幼薇拧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关在箱子里……氧气不足,她慢慢晕了过去……
再后来,一个模糊的明黄身影在眼前闪现。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会有一个记忆瞬间,看到了李承玦?
她心中猛地一悸,在对上庄怀序关切的目光时,瞬间又咽了回去。
首先,她不可能看到李承玦,这应该是绝望中的幻觉;其次,这些事她不能对任何人言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