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冰晶花飘至韩长空身前时，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细碎的冰雾。
冰雾未及落地，便骤然凝聚成无数根冰针，密密麻麻朝着韩长空周身刺来——针身上萦绕的冰属性规则之力，比洞壁上的更显凌厉，竟似要穿透他的灵力护罩，直刺经脉。
“这是寒渊剑的第一重考验，验的是修士对冰规则的抗性与心性。”
乔露站在一旁，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却未上前相助。
“仙器认主从不由旁人插手，能否扛过去，全看韩道友自身。”
韩长空眉头微挑，并未催动灵力硬抗。
他想起此前触碰洞壁时，那股冰规则虽凛冽却不蛮横——若硬挡，反倒会激起规则的反噬。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撤去外层灵力护罩，只留一缕本源灵力在体表流转，同时闭上眼，试着去感知那些冰针上的规则波动。
冰针触碰到体表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钻入，经脉中仿佛有无数冰虫在爬，疼得他指尖微微发麻。
但韩长空咬牙忍住，心神全然沉入对规则的感知中：
他能清晰察觉到，每根冰针的规则都如同一缕细流，虽冷冽，却有着自己的轨迹——那是冰的凝聚、冻结、乃至消融的轨迹，与天地间最本源的冰之法则同出一脉。
“原来如此。”韩长空心中了然。
他不再抗拒，反而催动体内那缕本源灵力，顺着冰针的规则轨迹流转，如同汇入溪流的水珠，试着与冰规则产生共鸣。
那些原本刺向他的冰针，在触及他流转的灵力后，竟渐渐放缓了速度，针身上的凌厉之气也随之消散，最终化作一缕缕淡蓝色的规则之力，融入他的经脉中。
非但没有造成伤害，反倒让他对冰属性规则的理解，多了几分通透。
“竟能以‘顺’代‘抗’，韩道友对规则的领悟，远超寻常合体修士。”
就在最后一缕冰针化作规则之力融入体内时，高台顶端的寒渊剑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剑身银光大盛。
原本斜插在高台上的长剑，竟缓缓浮空而起，剑身上的冰棱花纹流转得愈发急促，仿佛有无数冰之符文在剑体中苏醒。
紧接着，高台九层台阶上的冰族图腾突然亮起，从第一层的冰晶嫩芽到第九层的冰封苍穹，一道道淡蓝色的光柱顺着台阶攀升，最终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冰纹法阵，将整个高台笼罩其中。
法阵中央，无数冰纹符号旋转着，化作一道冰蓝色的光柱，直直朝着韩长空射来。
“第二重考验，验的是本心。”
乔露的声音愈发凝重。
“这冰纹法阵会引动修士心底的执念与欲望，若被迷惑，便会被规则反噬，永世困在幻境之中。”
韩长空只觉眼前一花，周遭的冰洞景象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山谷——云梦谷。
那是他年少时修炼的地方，谷中草木繁盛，阳光温暖，元宇昂正笑着朝他招手。
“长空，回来吧，修道之路太过艰险，不如留在谷中，安稳度日。”
元宇昂的声音温和，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另一侧，又传来熟悉的厮杀声——那是他曾与修士死战的画面，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伴倒在血泊中，对面修士的狞笑声在耳边回荡。
一边是安稳的过往，一边是诱人的生路，皆是他心底曾闪过的执念。
“过往已逝，执念本空；生死有命，道心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