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的夜涛裹着寒意,拍在岸边的泥沙上,发出沉闷的 “哗哗” 声。叶青云蜷缩在伙房帐篷的角落,刚收拾完灶台,背上的铸铁锅还没来得及卸下,就被浓重的睡意包裹 —— 白天背锅赶路、劈柴煮食,累得他沾着干草就能睡着。营地里大多士兵也已沉睡,只有远处哨塔上的火把,在夜色里晃成一团微弱的橘光,偶尔传来哨兵打哈欠的声音。
“呜 ——!”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夜空,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刺穿了营地的宁静!叶青云猛地惊醒,心脏 “咚咚” 狂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帐篷外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蛮族来了!快起来!”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 —— 西边的帐篷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染红了半边天,蛮族士兵穿着兽皮铠甲,挥舞着弯刀,像饿狼一样冲进营地,见人就砍。一个新兵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被弯刀划破了喉咙,鲜血喷溅在地上,瞬间被尘土吸干。另一个伙夫刚跑出伙房,就被蛮族士兵一脚踹倒,弯刀落下,头颅滚出老远,眼睛还圆睁着,满是惊恐。
“杀!守住营地!” 罗通的怒吼声从前方传来,他提着长枪,浑身是血,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枪刺穿一个蛮族士兵的胸膛,枪尖上的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滴。马金广站在高处,手里拿着令旗,大声指挥:“左翼士兵顶住!右翼绕后!别让蛮族突破防线!”
可蛮族的突袭太突然了,营地的布防被瞬间打乱。叶青云注意到一个诡异的细节 —— 营地西侧的暗哨本应提前预警,可直到蛮族冲进来,都没听到暗哨的示警声。更奇怪的是,蛮族士兵像是精准知道营地的薄弱处,直奔粮草库和伤员帐篷,避开了主营帐的精锐守卫。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叶青云还没回头,就被一个士兵推倒在地。一把弯刀擦着他的肩膀砍过,劈在旁边的柴火堆上,火星四溅。救他的是个年轻的新兵,刚想拉起他,就被另一个蛮族士兵从背后刺穿了腹部。新兵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叶青云怀里,眼神渐渐涣散:“有…… 有内奸…… 他们知道…… 知道咱们的布防……”
内奸?!
叶青云的脑子 “嗡” 的一声,新兵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蛮族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找到营地的薄弱处?怎么会知道暗哨的位置?甚至连粮草库的位置都了如指掌?一定是营地里有人给蛮族传递了消息!
他来不及细想,抄起身边的铸铁锅,死死抱在怀里。一个蛮族士兵注意到他,挥舞着弯刀冲过来,叶青云下意识地举起铁锅格挡 ——“当” 的一声脆响,弯刀砍在铁锅上,火星四溅,蛮族士兵被震得虎口发麻。叶青云趁机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蛮族士兵跪倒在地,他又举起铁锅,狠狠砸在对方头上,鲜血顺着锅沿流下来,溅了他一脸。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温热的鲜血粘在脸上,带着腥味,叶青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强忍着没吐出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一旦停下,死的就是自己。他抱着铁锅,在混乱的营地里穿梭,看到受伤的士兵就扶到伙房帐篷后,遇到冲过来的蛮族士兵,就用铁锅格挡、砸击 —— 这口他曾嫌笨重的铸铁锅,此刻成了他的保命武器。
远处,刘定山正带着后勤士兵保护粮草库,可蛮族士兵太多,粮草库的帐篷还是被点燃了,火光冲天,粮食被烧得 “噼啪” 作响。朱胖子则带着几个亲信,在营地各处查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脸色凝重,时不时停下来检查地面上的痕迹,嘴里还念叨着:“不对劲…… 暗哨的尸体在这里,脖子上是咱们军营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