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云提着空空的套索从山林回来时,夕阳正把村东的树梢染成橘红色,可他的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凉水,凉得发沉。脚下的山路被踩得光秃秃的,随处可见被踩坏的陷阱、散落的兽毛,还有村民们丢弃的枯枝 —— 这哪里还是半个月前能捡到野兔、撞见野鸡的山林,分明成了被翻找一空的 “荒山野岭”。
“圣儿,今儿又没打着?” 路过村口时,张婶提着竹篮迎面走来,篮子里也是空的,脸上满是失落,“唉,这山里的猎物真是绝了!前几天还有人打着只小松鼠,现在连个兔子影子都见不着了。”
叶青云点点头,心里堵得慌。半个月前,他带着野兔野鸡回家的消息传遍了吴店村,村民们看着李家饭桌上飘出的肉香,都动了心。第二天,就有几户人家跟着进山打猎,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 男人们拿着锄头、木叉,女人们带着篮子捡野果,连半大的孩子都提着小网兜在山林边上转悠,盼着能抓只麻雀、掏个鸟蛋。
起初几天,大家还能有些收获:张家打着只野鸡,王家捕到只野兔,李家靠着叶青云的陷阱,还多吃了两顿肉。可山里的猎物本就不多,经不起这么多人 “地毯式” 的搜寻。不到十天,山林边上的野兔、野鸡就被抓得干干净净,连平时常见的野鸽子都不见了踪影。有人不甘心,往深山里走了走,却被山里的野猪吓得跑了回来,还摔破了腿 —— 从那以后,更没人敢往深处去,只能在山林边上转悠,最后连只蚂蚱都难找到。
回到家,叶青云把空套索往墙上一挂,叹了口气。王二妮正坐在灶台前煮野菜粥,见他空手回来,也没多问,只是把灶膛里的火苗拨得更旺了些:“没事,没打着就没打着,喝点粥暖暖身子。”
李道然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的锄头沾着不少泥土,脸上满是疲惫。他放下锄头,看着叶青云,无奈地说:“村里老猎户说了,这山里的猎物至少得等大半年才能缓过来,现在想靠打猎吃肉,是没指望了。”
叶青云坐在桌边,看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心里又急又上火。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能改善生活的路,就这么被堵死了。家里的余粮越来越少,瘸驴也越来越没精神,要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过不了多久,恐怕连野菜粥都喝不上了。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叶青云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他想起现代的 “可持续发展”,要是村民们能有计划地捕猎,留下一部分猎物繁殖,也不至于把猎物赶尽杀绝。可在这个只求填饱肚子的小山村,没人会想这么远 —— 能多抓一只猎物,就能多吃一顿肉,谁还管以后有没有得抓?
李道然坐在他对面,抽着旱烟,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要不…… 我再去镇上问问,看能不能多接些木工活。实在不行,就去山里砍些柴,挑去镇上卖,多少能换点粮食回来。”
叶青云知道,李道然的腰不好,常年做木工、干农活,早就落下了病根。要是再去山里砍柴、挑柴去镇上卖,来回要走几十里路,他的身体肯定吃不消。“爹,不行!您的腰不好,不能再干重活了。” 叶青云连忙反对。
王二妮也跟着说:“是啊,道然,你可不能再折腾了。要是你倒下了,这个家可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李道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叶青云看着养父母愁苦的样子,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现代的知识,想着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帮家里渡过难关。村里的土地贫瘠,种不出好庄稼;西山的铁矿有采矿权拦着,动不了;打猎的路又被堵死了…… 难道真的就只能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