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雪亮。
今日这兄妹二人分明有备而来,这番唱念做打,软硬兼施,是铁了心要逼她们立刻回府!
姜绾心哭声哀切,楚楚可怜;姜珩亦是面色憔瘁,忧形于色。
兄妹二人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此刻更是将“孝感动天”的戏码演得十足,将云昭与苏氏生生堵在秦王府大门前——
这番动静,早已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姜家的风波,如今可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
“云姑娘!求云姑娘救命!”
云昭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青碧色婢女服的少女慌慌张朝她奔来。
“有位妹妹方才晕倒了,劳烦云姑娘快过去瞧瞧!”
云昭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道旁停着一辆看似朴素的青帷马车,然而细看之下,车辕处却隐隐透出不凡的规制。
一旁的姜珩眉头紧皱,语气不耐:“既有人晕厥,自去请郎中便是,何必……”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在触及车厢一角不甚起眼的徽记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失声,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一旁的姜绾心更是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云昭却已从容挽起苏氏的手臂:“母亲,我们过去看看。”
姜珩与姜绾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昭携着苏氏,径直走向那辆马车,敢怒不敢言。
无他,只因那是长公主府的车驾。
只见云昭走近,先是轻轻扶住那看似虚弱不堪的婢女,在她腕间几处穴道上轻按揉捻,不过片刻,那侍女便悠悠转醒,被她轻轻扶起。
姜珩咬牙低斥:“装神弄鬼,狡诈至极!”
“兄长,慎言。”姜绾心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怕长公主殿下,此刻就坐在车中看着呢。”
话音未落,车帘倏然被人从内掀起。
姜珩顿时禁若寒蝉。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狼狈与惊惧,只得悻悻然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匆匆离去。
布置舒适不失精致的马车内,苏氏向长公主见礼。
长公主虚扶一下,温言道:“夫人是昭儿的生身母亲,不必如此多礼。”
她笑着看向云昭,“昭儿,今日好不容易拦到你,随义母去附近的荟英阁用顿便饭可好?”
云昭含笑应下:“我也有事,正想同义母商量。”
苏氏感激道:“听闻那日秦王殿下入宫面圣,长公主殿下亦从旁相助,妾身此番能得诰命之恩,全仰仗两位殿下恩德……”
说着,她侧眸看向云昭,眼中微湿。
“昭儿命途多舛,与我离散十六载,一回京便要面对姜家那群虎狼之辈……若非长公主殿下多次回护照拂,我们母女焉有今日!”
长公主轻叹:“是你生了个好女儿。昭儿忠勇聪慧,何须我教她什么?
反倒是我,几次三番蒙她相助。便是宝珠……能寻回骸骨,得以安息,也多亏了昭儿。”
苏氏闻言,心中既感骄傲,又涌起酸楚:
“只怪我身为母亲,多年来被姜世安那贼子蒙骗,未能护住亲生骨肉,实在愧为人母!
如今,竟还要分薄女儿拼命换来的功劳……”
长公主正色道:“夫人万不可作此想。此案牵连甚广,昭儿年纪尚轻,又刚被我认作义女,已是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