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闲云野鹤,受不了宫阙拘束,陛下厚爱盛情,在此谢过。”
柳白拱手道。
段正明眼底掠过一丝遗撼,道:“既然如此,便祝公子前程万里,江湖路顺,大理的门,永远为公子敞开。”
段正淳没有立刻随兄长离开,他看向柳白。
“柳公子,那位木姑娘自幼便少与人接触,不谙世事,性子难免有些刚烈孤冷,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待她。”
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段正淳年轻时候风流倜傥,在江湖上处处留情,后来为了巩固段家在大理的皇权,不得不取了摆夷族的刀白凤。
而他曾经的那些旧情,便成了一桩桩风流债。
“段王爷放心,木姑娘肯定是不会来杀我的。”
柳白笑着说道。
其实他挺佩服段正淳的,吃归吃,喝归喝,裤子一提,绝不付帐。
可以说是情场老赖了。
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
段王爷本来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想着自己身为父亲,看到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自己很欣慰,很满意,忍不住嘱咐贤婿两句。
不曾想这个贤婿是个刺儿头。
说话夹枪带棒,字字扎心。
段正淳悻悻离去。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柳白,木婉清哪里去了?
柳白没有看见木婉清,就连钟灵那个小丫头也不知何时跑没影了。
山风拂过,只馀空谷寂寂。
柳白淡然一笑,他不是个薄情之人,却也不多愁善感。
木婉清与他的关系,就象是病人与大夫,病人看好病起身走了,大夫总不至于追出去苦苦挽留。
通常这时候,大夫会头也不抬,叫道;
“下一位。”
离开万劫谷。
柳白行至半山腰。
忽见前方道旁古松下,一个撑着铁杖的灰影,拦住他的去路。
柳白挥手打着招呼。
他早料到段延庆会去而复返。
段延庆独臂挂杖,他那双蜡黄眸子如同两口深潭,死死盯着柳白。
“小子,刚才人多,你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还请仔细说说。”
与此同时,一股阴寒凌厉的杀气锁定柳白。
那件事是段延庆心中埋藏最深的隐秘,关乎着他的尊严,绝不容外人窥探沾污。
柳白往前的脚步一顿,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转瞬就被隐藏起来了。
段延庆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你慌什么!”段延庆道。
“我没慌!”
柳白瞪着段延庆。
“没人能欺骗我。”
段延庆看着柳白,道:“你剑法不错,内力不俗,论武功我或许不如你,可江湖上杀人的手段不止一种,很多自以为是的高手往往死于非命。”
“你卑鄙无耻!”
柳白怒道。
“老夫位居四大恶人之首,你这句话,就当是对我的夸赞了。”段延庆怪笑道。
“哼!你若杀了我,此生此世,都将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
柳白看着段延庆。
说罢,他做了一个让段延庆绝没有想到的举动。
他走到段延庆面前,抓起那根铁杖,使杖尖对准自己眉心。
“你动手吧。”
柳白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