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盛了碗水引饼,递过来。
沉鱼接过碗。
一碗水引饼,配着简单的芜菁、菰菜,清清淡淡。
萧玄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在沉鱼对面坐下。
“是不是不习惯?”
沉鱼尝了一口,摇头,“比我炖的鸽子汤好。”
萧玄捧着碗笑了。
“七八岁的时候,我就自己动手做吃的,算不上可口,倒也能果腹。”
周母将周如锦拽走前,狠狠闹了一场,不仅掀翻鱼汤,还将街坊邻里送的东西踩得稀烂。
萧玄挑挑拣拣一番,也就只够做两碗饭。
沉鱼咽下汤,直言道:“我还以为整条街的人都很喜欢你。”
“怎么会?”萧玄失笑,顿了顿,又道:“阿锦的母亲是为她好。”
面对周母的辱骂,萧玄没有还一句嘴,脸上更不见一丝怒意,任由周母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等人离开了,他才开始打扫院子,洗手做饭。
那淡定从容的模样,就像同样的事情已发生过无数次。
想到周母的出言不逊,沉鱼抬眸看过去。
“傅怀玉,其实周如锦的母亲也没说错,你以前是挺穷酸的,不过现在可不穷酸,你不如坦白告诉她们你现在的身份,周如锦的母亲应该就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萧玄一呛,咳了起来。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吗?你难道不是因为心悦周如锦,才对周母这般忍让的吗?”
沉鱼放下碗,蹙起眉头盯着对面咳个不停的人。
她记得很清楚,她不明白周如锦为何那样帮傅怀玉,周如锦跪在府衙门外对她说,她与傅怀玉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
萧玄缓了片刻,待完全平复下来,才抬眼看过来,正色道:“我与阿锦的确从小相识,但却是朋友之谊,兄妹之情。谁说自小的情分就一定是男女之情?”
是啊,谁说自小的情分就一定是男女之情?
沉鱼沉默一瞬,微微垂下眼,心口又开始隐隐地闷疼。
瞧见沉鱼脸色不好,萧玄忙站起身。
“女郎,你是不是身体不适?你重伤初愈,不能太过劳累,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沉鱼想了想,道:“傅怀玉,你既已住进王府,不如将这里暂借给我,我每天帮你看医馆,扫院落,也不算白住,行吗?”
“你身体尚未好彻底,怎能把你一个人留下?而且医馆简陋——”
“不会简陋。”
沉鱼不以为然。
在田庄,连地下都睡过,这医馆已经很好了。
怕他不信,沉鱼又道:“这里很好,真的。”
见人如此坚持,萧玄妥协道:“那我每天下午来看你。”
“每天?”沉鱼讶然,连忙摇头:“何必那么麻烦,我一个人住着也很安全。”
萧玄皱着眉头看了她片刻,“那我一得空就来看你。”
沉鱼不明白为何要这么执着看她,“你是信不过我的身手,还是怕我将你的医馆砸了?”
萧玄眉头一松,低头笑了:“就当我怕你把我的医馆砸了吧。”
窗前挂鸟笼的位置,换上了一串松果风铃,墙边堆得跟小山似的两个大竹筐也被移走,用细竹板密密铺了一层,摆上小几和坐垫,串串紫藤从头顶的棚架上垂落,旁边闲置的空地被划分成几块,新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