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克瘫在冰冷刺骨的盐晶上,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像在吞咽刀片,牵扯着虚幻躯体内撕裂般的剧痛。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耳中持续轰鸣,那是虺蜴融合了东西方万年怨念的咆哮留下的残酷残响,尖锐的嗡鸣几乎要刺穿他的颅骨。
鼻腔里,硝石干燥刺鼻的粉尘味、浓烈得化不开的咸腥气(仿佛置身于一片被烈日暴晒亿万年的巨大盐沼),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源自意识深处的铁锈般的“血腥”幻觉,三者交织缠绕,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直冲脑髓的怪诞气息,将他牢牢钉在这片刚刚经历过精神血洗的“古战场”。
颈间的吊坠温度稍稍褪去,却依旧沉重地紧贴着他的胸口,像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烙铁,冰冷中带着灼烧灵魂的错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志搏杀。
舌尖弥漫着浓重的苦涩与铁锈味,那是精神力被彻底榨干、意识本源受损后具象化的滋味,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干呕的冲动。
就在他咬紧牙关,试图凝聚起一丝微弱如游丝的气力,去探查那重新沉入地底、只余下一圈淡淡金纹的庚金鼎虚影时——
“咻——啪!”
一声尖锐得足以撕裂耳膜的厉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盐晶世界的死寂!紧接着,他身侧不到三尺的坚硬盐壳轰然炸裂!
一支尾羽仍在高频震颤、发出低沉嗡鸣的玄铁重箭,带着冰冷的杀意深深没入其中,箭杆上那些扭曲如毒蛇盘绕的符文,在昏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幽芒!
拓克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冰冷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冲散了所有疲惫与痛楚!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向旁侧翻滚!几乎在同一刹那,“噗!噗!噗!”三声沉闷的入地声响起,三支力道足以洞穿金石的劲弩呈品字形,狠狠钉在他前一瞬躺卧的位置,激起的盐晶碎屑如同冰雹般溅射在他脸上、脖颈上,带来一阵细密而冰冷的刺痛。
“敌袭!”念头电闪而过,而更庞大、更狂暴的感官信息已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在百米之外,那原本如同被时间冻结的盐晶迷雾,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巨手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伴随着这震撼的一幕,一队大约五十人的重甲骑兵,如同一群从地狱深渊中缓缓爬出的墨绿色幽灵一般,突兀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这些重甲骑兵所穿戴的铠甲,与中原地区常见的样式截然不同。它们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墨绿色,宛如深潭中的淤泥一般,给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感觉。甲片层层叠叠,紧密得如同巨蟒的鳞片,在昏黄的光线下,流转着一种湿冷的光泽,仿佛这些铠甲本身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在那狰狞的头盔覆面之下,只能隐约看到两点毫无温度的寒光,就如同毒蛇在黑暗中锁定猎物时所发出的冷光。这些骑兵坐下的战马同样披挂着轻甲,而它们的马蹄似乎被某种特殊的材质所包裹,使得它们踏在坚硬的盐晶地面上时,发出的声音异常沉闷,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若不是那几支呼啸而过、宣告死亡的箭矢,这支骑兵队伍几乎能够在完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摸到拓克的身后!
在这支骑兵队伍的最前方,为首的一员大将更是引人注目。他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魁梧,手中握着一柄长柄巨斧,斧刃宽阔得如同门板一般,其边缘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幽蓝寒光,仿佛这斧刃能够轻易地冻结人的灵魂。。
沉重的马蹄声终于连成一片,不再是沉闷的鼓点,而是滚过盐原的闷雷,震得脚下的晶面都在微微颤抖。
甲胄叶片相互刮擦、碰撞,发出“咔嚓咔嚓”、“哗啦哗啦”的刺耳噪音,如同无数生锈的铁片在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