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巴根干裂如枯土的嘴唇下意识地舔了舔,然而他尝到的只有粗粝沙土的尘土味,以及一股更深沉、源自心底的不安苦涩。
“鸟兽都避开了……连地鼠都不敢探头,”他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那声音仿佛是被什么重物压在下面,透不过气来,“这太不寻常了,就像是被……什么要命的东西惊走了。”
那股涩意,仿佛浓稠的铁锈水,死死地堵在了他的喉头,让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他们对地图的判断没有错,这片森林是绕开水源断绝区的唯一捷径,是通向传说中水草丰美之地、延续族群的希望所在。然而,致命的陷阱往往就精心伪装在正确的道路尽头。
就在部落的大半人口和车马彻底没入森林浓稠的墨色阴影时,杀戮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毫无征兆地露出了獠牙!
第一声并非惊雷般的呐喊,而是尖锐到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咻——!” 那声音撕裂粘稠的空气,带着金属高速摩擦空气特有的高频震颤,瞬间刺入耳膜!
“噗嗤!”
一声沉闷而又湿濡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突然响起!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名正佝偻着背、竭尽全力扶住沉重车辕的部落中年汉子,身体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推,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他的喉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血洞,那洞口如同被恶魔撕裂一般,鲜血如泉涌般从里面喷射而出。这股鲜血带着轻微的“嘶”声,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又刺目的猩红弧线,仿佛是生命在最后的时刻发出的绝望呐喊。
几滴鲜红的血液,甚至溅到了旁边一个孩子的脸上。那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哭泣。
汉子的眼睛瞪得浑圆,其中的惊愕仿佛在这一刹那被永远地凝固了。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艰难地喘息着,却再也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吐出,他那沉重的身躯像沙袋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实的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刹那间,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滚烫而又甜腻的铁锈腥气,伴随着尘土被搅动起来的干呛味道,如同一颗炸弹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猛然爆炸开来。这股味道粗暴地塞满了每个人的鼻腔,让人作呕。
“敌袭——!!!”巴根那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终于撕裂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声音因极度的惊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如同垂死野兽的嗥叫。
混乱就像被投入滚烫热油中的冰水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在两侧密林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无数道黑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幽灵一般,突然闪现出来。这些黑影身着暗褐色的皮袄,与周围的枯枝败叶几乎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他们的脸上蒙着肮脏的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毫无人类温度的瞳孔,宛如嗜血的狼群,沉默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黑影的动作异常迅捷、精准且高效,仿佛他们就是为杀戮而生的冰冷机器。每一次惨白的刀光闪烁,都伴随着拓克族人的凄厉惨叫、刀刃劈砍骨头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嚓”闷响、利刃撕开皮肉和切割内脏的黏腻湿滑声、惊惶绝望的尖叫以及濒死时痛苦而断续的哀嚎……所有这些声音在瞬间交织成一片毁灭的交响,将之前那份珍贵的喧嚣彻底碾碎!
刺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人体内脏破裂后涌出的恶臭、皮革刀鞘的膻味、金属碰撞摩擦的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