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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女儿贤良淑德,从小就跟着贤妻学管家”,一个说“儿子擅书擅画,以后要走文臣路子”,都对对方的形容表示满意,交换了信物。
酒醒后,碍于两家的交情,这桩亲事就默认了下来,好在经过他们时候打听,女儿家在当地确实有贤明,也就按照当初的约定把亲事进行下去。
讲到这里,冬娘顿了顿。
吃瓜果然叫人快乐,钟攸凝捧着小脸,听得滋滋有味,还催促冬娘:“后来呢?”
冬娘不像她,眉宇间充满了吃瓜的快乐,带着被欺骗的愤愤:“进门以后才发现,原来当初说的话掺了假,嫁进门的女子并不是那好友口中的贤良淑德,也不听婆母教诲,常常惹得她婆母烦闷生气。”
钟攸凝“哦”了声,没有跟着义愤填膺。
这个故事的指向性实在太明显了。女儿贤良淑德指的是何大夫人,儿子擅书擅画指的是侯爷郑琦。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钟攸凝不认同冬娘的话。
何大夫人虽然没有贤良淑德,但郑琦也没有入朝为官,只是挂了个虚名。
如果说有欺骗,那这是他们互相欺骗。
世上的人都用高道德要求别人,用低道德约束自己。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冬娘见她没有反应,转而说起了其它:“老夫人在府上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幸好表姑娘来了,你跟老夫人都是钟家人,比跟别人关系更亲近,老夫人真真看重姑娘。”
钟攸凝面露感激:“多亏姑祖母收留。”
冬娘的行为有了解释:她今天扮演的角色是说客。
老夫人小憩好,扶着明月从里间出来。
钟攸凝坐到老夫人身边,跟之前一样关切的问过了老夫人的起居。
老夫人很受用,在她们身上看过:“看你们这么投契,说什么呢?”
冬娘退到老夫人身后,钟攸凝简单总结了下:“冬娘给我讲了个故事。”
在钟攸凝看来,冬娘现在已经晋升为故事大王了。上次冬娘给她讲了一个不屈服命运的大女主故事,这次又讲了一个高门望族的恩怨情仇,这两个故事都很精彩,不过要说更喜欢哪一个,钟攸凝更喜欢头一个坚强不屈的大女主故事。
高门望族的狗血八卦实在太多了,从主子到仆从没有断过。
或许这就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老夫人笑了笑:“她跟你投缘,往前她都不爱说的,尤其是刚到我身边的时候,一天里听不到几句话,只会干巴巴的找活干。”
像什么割草之类的活没了,她就盯着老夫人的衣食住行,看她衣裳要不要补,端茶倒水,每天光点心都要端七八回,生怕她饿着了,怕被辞退。后来时间久了,才不闹出这些笑话了。
钟攸凝听得出来,老夫人话里带点埋怨,但对冬娘这个心腹非常信重。
秋光准时送来下午茶点。
是一盅炖得香甜软糯的雪耳春梨羹,雪耳细腻雪白,带着浓稠的胶质,裹着雪白的果肉丁,上边撒着大枣和枸杞,是一道养阴生津的甜羹。
刚过立夏时节,这样一道雪耳春梨羹,正好能调和初躁,润肺安神。
老夫人不爱动,医者常开这样的食疗方子。
做雪耳春梨羹麻烦,食材种类也多,钟家靠着金家,钟攸凝也吃过几次。
她尝了口,味道比家中的清淡一点。
老夫人问:“怎么样?还合不合口味?”
钟攸凝点点头:“合的,跟家中做的口味没有差别。”
老夫人接口,语气中都是怀念:“可不,丹州的雪耳羹可是出了名的,在镜川他们的做法用雪耳少,常用燕窝来炖,我倒是更钟爱丹州的雪耳羹。连从前归宁,他们问我想吃什么,我都说让他们把丹州的饭菜端上桌,别的地就免了。”
钟攸凝配合着微微笑。
她慢慢用了半碗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