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钟攸凝病了。
阿喜请了府医过来,医者把了把脉,只说受了凉,需要静养几日。
钟攸凝刚进侯府就病重了,好不容易养好了,才一月都不到又病倒了,这病秧子的名头是彻底坐实了。老夫人常年胃不好、积食,都不如钟攸凝请医者频繁。
府医刚走了一会,外边就给取上了外号,从表姑娘到“病姑娘”、“病美人”。
提起来,一句“表姑娘的身体连老夫人都不如”,外加摇头叹息。
整个府上,怕是找不出两个年轻人身体素质这样差的了。
巧姑和顺儿送医者出门,顺道去医堂领了方子领了药。阿喜守在床边,格外懊恼,小手不时去摸摸钟攸凝的额头,她心里很愧疚,觉得不应该出去,应该好好守在姑娘身边,这样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姑娘的不对劲。
钟攸凝没什么力气,宽慰她:“我没事。”
小朋友玩耍时如果轻轻摔了一跤,身边的家长不出声,小朋友会表现出坚毅的品质,自己就能从地上爬起来,又去玩了,但要是家长出了声,小朋友就像知道了靠山在,简单摔一跤也会觉得委屈难过。
阿喜现在就是这样,钟攸凝不出声,她心里只是自责、后悔,钟攸凝一出声,懊恼自责中又添加了别的情绪,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一颗颗落在衣裳下摆。
钟攸凝头脑有些昏沉,问出的话也轻飘飘的:“怎么还哭了?”
阿喜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嘴说道:“姑娘、姑娘从前在家的时候很少生病的。”
但是钟父钟母才走两年,她们才从丹州投奔而来,姑娘已经病了一回又一回了。
夫人走时还说让她们要照顾好对方,要守望相助,阿喜失信了,阿喜没做到。
钟攸凝:“清平跟镜川不一样,刚来水土不服,以后就好了。”
阿喜抽抽噎噎:“姑娘这会说的话也像夫人。”
长辈都喜欢给小辈画饼,展望未来,鼓励他们要坚守忍耐。
钟攸凝闭上眼,不想再答。
巧姑和顺儿取了药煎好送过来,阿喜接过,钟攸凝服了一帖,睡了几个时辰,到傍晚醒的时候就已经好多了,但她还是谨记医者的话安生静养几日,这几日足不出户,只看看书,点评点评阿喜的插花手艺。
期间秋光还走了一趟,送了不少老夫人赏的金银补品,传达老夫人的话,让钟攸凝好好养身子。
显然,对于钟攸凝这幅人尽皆知的“病秧子”的身体,老夫人也忧心忡忡。
钟攸凝听话,等秋光问了病因起居,回头就闭门谢客了。
汀兰居只有她们主仆几个,整座院子非常安静,没有什么人进出,钟攸凝非常满意,不是坐在窗前看春雨,就是坐在廊下晒晒太阳,听阿喜和晓露两个小婢们碎碎嘴。
春分之后阳光和煦,不躁不焦,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黄帝内经》中还提到“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说的是上午阳光比较温和,能够帮助阳气升发,而傍晚晒太阳则可以收敛阳气,属于“暮而收拒”。
民间土方也有许多晒太阳的说法,什么晒背暖身、晒脚驱寒,认为背部属阳,晒太阳能够补阳气,脚部呢穴位比较多,晒一晒可以促进气血循环,在阳光温和的时候还可以晒晒头,认为能提神醒脑。总之各地说法不同,晒的部位、时间、节气各有说法。
阿喜跟晓露两个对账,提到家乡的风土人情,一提才发现,原来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有类似的地方。
一个说“你们家乡也有晒背的说法啊”,另一个一脸惊讶的点头:“对啊对啊,我们不光晒背,还会晒脚呢。”
再转头问别人:“你们家乡有吗?”
总之,晒太阳好,晒太阳妙,晒了太阳能治病。
钟攸凝院中好几个不同地域的人,针对晒太阳的部位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