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
“娘,你把话说清楚。”
合着那个镯子真的是人家给的聘礼,而且男方是个残疾?
林老婆子怒斥:“你都不愿意了,把你大嫂得罪死死的,还指望他们帮你闺女找人家?”
“别别别,我们家受不起。不是老头子就是残废,合着我闺女在你眼里就只配嫁给这种人?读书了不起啊,凭什么看不起人?你们能在城里住那么多年,还是我们辛辛苦苦干活供的呢,放下碗你就不认人,呸!”何氏叉着腰,“干了缺德事,连面都不敢露,你是没脸吗?还是哑巴了?”
她一边冲着外头,嚷嚷还不忘补几句,“别拉我!放开!”
坐在凳子上暗自生闷气又怨自己命苦遇上缺德兄弟的林振德:“……”
他就没拉过!
爱骂就骂,他也想骂人,就是没有妻子的好口才!
赵氏接话:“我是懒得跟泼妇吵,你不乐意,多的是人愿意!人家要的是踏实肯干的姑娘,又不是非麦花不可,明天我们就带着姑娘回城……”
听着两边吵得不可开交,二房众人暗暗窃喜。
大房夫妻俩很快出了一趟门。
何氏一直悄悄盯着,发现夫妻二人是去了林振德一个堂弟家中。
“杏花就比麦花小半岁。”她悄悄跟林振德嘀咕,“木头该不会真答应了吧?”
林振德正在和儿女们一起数白天卖菜的铜板,闻言不以为然:“管他呢。”
每个人想法不同嘛。
谁家有姑娘嫁入城里,都会得人高看一眼。
“总共七百二十文。”林青武叹气,“忙活两天,不到一两银子。”
话未说完,就被亲爹拍了后脑勺,林振德张口就骂:“别学眼高手低那一套,咱家一起去给人做短工,累死累活忙一天才几十个钱。现在两天还能有几百文,再过几天,那些山头都被附近村民踏遍,估计就只能进山砍柴了。”
兄弟三人都心有戚戚。
不过,家里已有十多两银子积蓄,还有赤灵芝和石头花没卖,四房还要给一两二钱,这比分家去分文不沾已经好太多。
三房众人欢欢喜喜,午饭吃得迟又吃得饱,何氏晚上安排全家喝粥。
喝完粥,何氏真心感觉日子有盼头,收拾碗筷去屋檐底下洗。
这会儿天色渐晚,外面夜色朦胧,隔个一丈远就分不清男女了,此时有人敲门。
院子里无人,各房都在吃晚饭,何氏下意识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她很意外,是从外村嫁来的一个媳妇,比她还小几岁……好多人都说她是被亲戚卖过来的,因为她嫁的男人比她大十几岁,且那男人腿瘸着,在她嫁过来的第四年,因为太喜欢喝酒,冬天里醉在了外面的水沟里,被人发现时已经全身僵硬,死得不能再死。
之后她就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守寡,家里有公公婆婆,她的日子过得不太好,整日被人喝来喝去,一晃十多年过去,如今她生下的那个闺女已经十四岁,和她一样寡言,平时见到人就低头,很胆小的模样。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公公婆婆挺恶的,母女俩经常挨骂。
“月娘?你有事?”
钱月娘低着头,手指揪着衣摆,很紧张的模样:“她婶,我有点城里的事想问一问他林大叔,她婶能不能帮我喊他出来?”
钱月娘的和林振文同辈,年纪还要大些,所以林家几兄弟都是她女儿的叔叔婶婶。
何氏一时间倒没有多想,钱月娘本来就是外地人,真有个城里的亲戚也不稀奇。
“那你进来吧。”
说着,侧身让开门。
钱月娘不进反退:“不了不了,就一句话。”
她这般避讳,何氏也没强求,曾经好多人都看到钱月娘的公公婆婆对她呼来喝去,她婆婆还揪她耳朵扯她头发挠她的脸,母女俩身上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