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办法拦住她。
她在魂火的光芒下,试探性地退了两步,踩在了井口的边缘。
就像他说的一样,这里确实不太平整,退后的时候,尤其有种随时踩不到实地的心悸感。
但好消息是,她还没有感知到近在咫尺的危险,湿软的地面似乎在蠕动,可是没有触手缠上来,周围的阴影也隐隐躁动着,却仿佛处于某种力量的压制下,与她还相隔了一层无形的、脆弱的边界。
这暂且是个好兆头,裴映雪没有要杀她。
那么只需要说服他放她离开。
她对此有一定的把握,所以才会冒险尝试。
但不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很重要,恰恰是因为,她相信她现在还不怎么重要。
最大的风险只是在于,想离开这件事可能会冒犯到裴映雪,但如果他对她不那么在意,那他就应该不会太生气,她有为自己解释的机会。
她轻轻舒了口气,反问道:“你期待我留下吗?”
裴映雪默然了片刻,那双澄净的黑眸里有一丝浅淡的困惑,仿佛被风吹皱的春水,因她而扰乱了宁静。
“什么算是期待?”
卫清漪抬起眼,终于直视着他的眸子:“那我换一个问法,你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让我亲你,那我们可以亲很多次,如果你希望我陪你,我也已经陪你很久了。”
“但是我还不能确定,在我们认识的这么多天以来,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样的希冀。”
“这些会不会太复杂了?其实我真正想知道的只有一个问题。”
“对于你来说,我和你养的那些花有什么不同呢,裴映雪。”
她应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问裴映雪这些问题,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与此同时,在脚下的井中,水波般的光泽正在慢慢满溢上来,粼粼波光如梦境荡漾,那是法阵被唤醒的征兆,它正在一重重开启。
卫清漪的手心其实在冒着冷汗。
这个传送阵在刚刚就已经被她打开了,但她之所以没有直接离开,是因为见过裴映雪的能力。
如果他想,就算在传送的一瞬间,他也可以杀了她。
所以她在赌,赌他不会这么做。
她身上有裴映雪的印记,如果直接背着他逃跑,不是没有被找到的可能,万一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问题的性质就会变得更严重,很难再转圜了。
所以她需要用别的东西来打动他,至少拖延一些时间,让他当下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她并不是真的迫切想知道他的回答。
而是因为,主动抛出某个他暂时无法回答的问题,是拖延的手段之一。
从她穿过来开始,她几乎没有违逆过裴映雪的心意,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背弃过他。
现在,她即将做一次最大的冒险,寄希望于他不会真的动手。
卫清漪轻轻呼出一口气,赌博般的强烈刺激感已经让她心率飙升,胸腔中仿佛有鼓在震动。
直到她听到裴映雪的声音。
他一直没有看向那个正在逐渐激活的法阵,自始至终都只是望着她,眉眼清寂,语调不像平时那样柔和平静,但也并不锋利。
“你来这里……”他缓慢地说,“是因为希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她有一瞬间猛然放下心的虚脱感。
他真的开始想这个问题,而不是追究她的背弃。
那么赌局就已经有一半的胜利。
“不,不是。”
她立刻说,“我不需要马上知道,你还可以有很多时间来思考答案,等你想好的时候,再来告诉我。”
但是无论如何,她要先离开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井口的光忽然大亮,出口被彻底打开,属于另一侧世界的光芒在幽暗空间中亮起,比魂火、比其他一切光源都还要更明亮,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