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只差一寸,卫清漪已经做好了疼痛的心理准备。
电光火石间,飞剑居然停住了。
它被覆盖在表面的一层黏稠的阴影吞噬进去,变得无比缓慢,就像子弹射进水里,无法再前进。
与此同时,卫清漪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手臂揽住了。
那力道带着她离开了剑阵中。
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告诉她,来的是裴映雪。
他就像从幽暗中忽然浮现出来的影子,稳稳接住了她。
就在他身形完全显现的这一瞬间,迟来的铃铛声才忽然响起,清凌凌地荡开,好像之前所有的声音都被某种力量截断,吞没在了无声的阴影中。
卫清漪在天旋地转的眩晕里,还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
他刚刚一定早就察觉到她了。
只是偏偏,要到千钧一发的最后时刻才出现。
脚踩稳在实地上,卫清漪稍微缓过神来,可还没等她松口气,裴映雪的手就已经抬起,指尖落在她的脖颈上。
奇怪的是,她总觉得他对这个地方貌似有着格外的偏爱,就像野兽会优先咬断猎物的颈动脉一样。
他的手指冰凉,她一动也不敢动。
但过了片刻,他就松开了手。
“你的脉搏变得好快。”
卫清漪:“……因为我太紧张了。”
被剑阵吓的,还有被他吓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映雪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他之前不说关怀备至,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在照顾她,避免她遇到危险,也不会突然惊吓她,但现在,他时不时就要吓到她一下。
当然,非要说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毕竟他还是没有真正让她遇到危险,这种程度的惊吓,更类似于看悬疑片的时候偶然的几个惊悚镜头。
可这种行为想想还是很恶劣啊。
就像并不饥饿的蛇困住了雀鸟,时不时用尖牙去试探地戳刺它,感受那颗心脏濒死时剧烈的搏动,却只是为了戏弄而已。
裴映雪道:“你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这样么?”
他好像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有兴趣。
最开始,他只是观察她身上原有的东西,她的习惯,生活方式,或者看似无趣的修炼。
现在,他似乎开始索求更多的反应,就比如,她受到惊吓的反应。
卫清漪觉得这样的趋势大为不妙。
她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别让他继续在这个方向发展下去。
她忙不迭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因为,你刚才突然抱了我,所以才会这样的,不是因为危险。”
裴映雪微微一怔。
他沉默片刻,提出了一针见血的问题:“但你在床上也抱过我,那时候,你的变化并没有这么强烈。”
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干过,被他说得好像做了什么一样。
卫清漪硬着头皮道:“那是我睡着了,醒着的时候不一样。”
可能是她瞎编的次数太多,裴映雪越来越不容易被糊弄了。
她眼看他要怀疑,果断提议:“你要不要试试?”
话说出口,卫清漪感觉自己的节操也一去不复返。
继亲吻之后,她又开始新一轮的坑蒙拐骗,而且还一次比一次熟练了。
裴映雪俯下身,手臂擦过她的腰侧,交叠在她的后腰上,缓缓收紧。
“是这样做吗?”
因为迁就她的身高,他的下颔几乎要贴上她的肩颈,气息拂过耳畔,潮湿中透着微凉。
他冰冷而柔滑的衣料如暗潮般逐渐淹没她,从身体到呼吸,像蛇一样不易察觉地缠绕束紧。
那条本来用来标记他的细银链,也因此滑落下来,贴在她腰后,铃铛随动作而颤动,发出零星悦耳的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