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熙合上眼,想不出自己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和什么人生出个这样的小崽子来。
萧粟……
真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月凉风清,繁星闪烁,似嵌有万点银鳞,夜静无声。
安静的落针可闻的薄纱床帐里,急促的呼吸声忽的响起。
姜长熙猛的睁开眼,眼神看着头顶烟青色纱帐有些发呆。
回想着梦中过去一年一直模糊不清的人影,不仅有了人脸,连身体每一块肌肉线条的皮肤一清二楚,就好像她亲眼看过摸过一样……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身上身下都有些黏糊。
她拧着眉,面无表情的想着在梦里同她翻云覆雨的人,有着和那叫萧粟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特别是情浓激荡之时那双含泪望着她的动情的眼眸,她心下起伏了片刻。
见色起意虽是人之常情,但始终缺失的记忆,让她倏地烦躁头疼起来。
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出生的?因为露水情缘一场意外?还是旁人设计?又或者……是同她喜欢的人生的?
“主子醒了?可是头又疼了?奴”守夜的苍竹听着床内细微的动静,担忧道,“属下这就去给您拿药来。”
“不用,”姜长熙拧着眉心起身吩咐:“备水沐浴。”
苍竹不敢耽搁,因主子失踪后回府夜里睡觉就多了头疼容易惊梦的毛病,每次醒来都是一身的汗,不知梦见了什么,但每次醒来后都要沐浴一次,院子里的水都是提前备好的。
待姜长熙换了一身月白色轻容纱寝衣后,就和平日一样抬脚往东梢间而去,准备去瞧瞧小崽子。
东梢间以前是做小书房用的,和中间正厅只用屏风相隔,这样她随时都能过来看小崽子,不用担心会把小崽子吵醒,下面伺候的人也会更小心警醒。
刻意放轻脚步绕过那座绣着清溪秀竹图的沉香木镂雕五扇屏风,刚抬手撩开轻薄纱帘,脚步骤然顿住。
萧粟正微微侧背对着屏风抱着壮壮在喂奶,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失而复得的女儿身上,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夜色中,男人正站着垂首轻哄着孩子,暖黄烛光轻轻的笼罩在他的周身,平添几分朦胧温柔,姜长熙不知为何,看怔了一瞬。
只是,并没有失神太久,大概是今日的夜晚太过安静,她耳边能够清晰的听见小崽子正“吧嗒吧嗒”喝奶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让她不得不想起方才那个梦来……
萧粟忽的听见屋内另一个突然出现的觉带着几分重的呼吸深,倏然回首看去,冷厉的眼神猛然一呆,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请安行礼?但宝宝还在喝奶,他要是突然说话,会不会把宝宝惊醒?
他想了想,想着之前宋爹爹交代的那些规矩,还是抱着宝宝朝她超小声的行了个礼。
姜长熙:“……”在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后,她的视线避无可避落在他半敞至腰腹的衣襟,从胸膛往下最后渐渐隐没……
她呼吸微顿。
这男人是在……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