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气氛庄重肃穆。
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引着戚幼微入内。
戚幼微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努力回忆着甘兰英教导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动作略显生涩僵硬,但总算依样画葫芦地行完了礼,没出大的差错。
太皇太后端坐在上,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下首的少女。
见戚幼微虽紧张拘束,却并无高傲之态,眉眼间甚至带着点懵懂的纯然,不像其父定南侯那般粗莽,心下稍缓。
“起来吧,赐坐。”太皇太后发话。
戚幼微弯腰又磕了个头,“谢太后。”
木凳摆在太皇太后身侧,戚幼微垂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去,低眉顺眼地坐下。
离得近了,戚幼微似乎闻到太皇太后身上传来的檀香气息。
太皇太后说:“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你。”
戚幼微照做,却没忍住好奇,抬眸正好撞上太皇太后的视线,只一瞬,便移了开来。
太皇太后两鬓花白,但发髻梳得整整齐齐,一张阔面圆脸,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像一尊老菩萨。
太皇太后笑了笑:“戚家的姑娘,模样生得是标致。难怪别鹤那孩子对你多有照拂,恐怕不止是看在那千两白银的份上。”
戚幼微愣了一下,这定南侯送礼送得还真是正大光明,连太皇太后都知道了。
戚幼微猜不准太皇太后的意思,她也就不猜了,反正侯夫人告诉过她,多说多错,不说那就不会错。
太皇太后打量了戚幼微几眼,问道:“你可愿跟在提督身边?”
“嗯?”戚幼微疑惑地抬眸看了太皇太后一眼,没明白。
太皇太后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就是去做他身边伺候的人。你可愿意?”
“去、去西厂?”戚幼微一脸懵。
她下意识地回头想寻求提示,只见青山拼命点头,而甘兰英脸色发白地微微摇头。
而太皇太后像是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开口道:“提督这些年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既然他瞧着你顺眼,不如就搬去西缉事厂,跟在他身边罢了。”
甘兰英连忙跪在戚幼微身后,声音发颤:“娘娘明鉴!戚姑娘性子单纯耿直,实在不宜去西厂那等地方!”
“就是要老实本分的才好。”太皇太后目光锐利地扫向甘兰英,“哀家记得……你从前是伺候先皇后的?”
甘兰英以头触地:“回太后娘娘,奴婢……奴婢确曾是坤宁宫的宫女……”
甘兰英的话还没说完,暗红色的袍边落在戚幼微身侧。
卫别鹤微微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容忽视:“娘娘。”
太皇太后眼尾一挑,看向卫别鹤,语气揶揄,“你倒是来得快。”
卫别鹤声音低沉,“为娘娘办事,不敢怠慢。”
“呵,”太皇太后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笑意,“又胡说了。哀家看你是担心这个戚姑娘。”
卫别鹤并未直接否认,只是正色道:“娘娘费心了,微臣对戚姑娘并无别样心思。”
心思?什么心思?
戚幼微低着头,她的视线落在自己与卫别鹤颜色相近的衣袍上。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是哀家人老了,总爱瞎操心。既如此,便当哀家没提过。”
卫别鹤拱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娘娘的美意,微臣心领。只是微臣残缺之身,实不敢耽误任何良家女子。”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你这人……不如多学学人王德义,哀家可是听说他府里养了二三十个美人。”
卫别鹤轻笑一声,语气却斩钉截铁:“娘娘说笑了。微臣志不在此。”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戚女史就回去吧。”
戚幼微随着甘兰英磕头行礼,“奴婢告退。”
戚幼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