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手段了得的暴徒。
这点光从他之前灭人满门的名声就能看出来。
楚晚君已是有一千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妖魔邪道都见过,她不是刚踏入仙途的愣头青,真的会相信什么有一见钟情的戏码。
在修仙界相信真情者,大多不得善果,也走不长久,更何况对方还是强者唯尊的魔域之首?
虽不知这玄夜多次纠缠,还出手相救是为何,但不可深信。
阿冬被面前女人掐住脸颊,眼睫控制不住颤了颤。
他含笑着问:“晚君在看什么?”
楚晚君淡笑,将手收回:“我在看魔尊有几张脸。”
脸颊上的触感消失,阿冬眼中微有些遗憾,“那晚君可看出来?”
楚晚君摇头:“你这皮囊长得不错,看不出什么瑕疵。”
但因为长得太过完美,很难不怀疑是施了法术。
阿冬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只要晚君喜欢就好。”
他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楚晚君也不是第一次听,只当这家伙又花言巧语。
她见这家伙神色如常,不像真的重伤难愈,便没在多聊,起身从床铺下地。
阿冬带着楚晚君歇息的地方,为一间木屋,屋里地面还算干净,一看就是用净尘术清理过。
她出门查看,发现屋外是一片湖,湖之外被密林围住,天空之上隐隐有密纹若隐若现,显然此处布下了结界,使得外界凶兽不敢靠近。
“这里是灵山门偏西处的密林,离那有数百米。”阿冬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站定在楚晚君身旁道:“晚君可在此处养伤,我设了隐匿阵法,渡劫之下无人能察觉此处。”
楚晚君闻言,侧身看男人,他还是身着白衣,昨日衣衫上的血迹不在,只剩一身清淡的幽香。
“九千年幽蓝之莲的效力,已使我经脉修复。”楚晚君陈述事实,有那尽万年的圣品灵药在,她不仅伤好了,修为更是上了层楼。
她现在凭借神魂,可以跟渡劫对打,好得不能再好,所以根本不需要在此处停留养伤。
阿冬闻言,唇角微微掀了掀,显然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却忽地脸色一变,随后将手放到胸口,张嘴咳嗽,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身形也晃了晃。
楚晚君微愣,她下意识伸手扶住男人。
“怎么了?”
阿冬稳住身形,面色变得惨淡,但他却温声道:“应当是气海还未恢复,调息下便好。”
他这般说的时候,楚晚君已经抓住他的脉搏探查起来,修为升上金丹后,她对神魂的使用也越发顺畅,几息的功夫阿冬的气海状况便被她摸得七七八八。
楚晚君当下神情凝重,皱了下眉,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眼前面色平静,嘴角带血的男人,内里却远不如表面平淡,他的灵气和魔气在气海沸腾打架,丹田处有隐隐坍缩迹象,气海浑浊混乱成一片,竟比上次月圆之夜的状态还要严重。
若说上次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征兆,那这次便是灵台枯竭,魂飞魄散绝迹之相。
阿冬却不以为然:“大概是旧疾有些复发,又添了些新伤,已经习惯了,养养便好。”
这个旧伤是上次便有的说词,至于新伤自然指的是那道九天紫雷,渡劫期修士都难抗的天劫,被他这么硬生生抗了下来,没当场毙命都算人命大了。
他见楚晚君的面色还没缓和,便扬起唇角调笑道:“晚君这般表情,可是担心我?”
楚晚君看着他,没说话。
阿冬还想多调笑几句,让女人表情多些生气,但刚张口,又一丝殷红从嘴角溢出,这次他没吞咽下去,血迹直接顺着脖颈留到了衣领处。
白衣沾血,配上他这妖异的面容,多了一丝破碎,摇摇欲坠如同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