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簪子只是拿去给奴婢的养母治病,两日后就拿回来。”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人,她爱慕他,却也从骨子里惧怕他。
他方才看她的眼神,就好比毒发时掐她的神色,令人背脊发凉。
裴霄雲不理会她的哭诉。
她若真知道错了,就不该一次次将他的话当耳旁风。
“空青,你去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
门外的男子听了,吓得面如土色,砰砰磕头:“明姑娘,你快救我啊,你快求求这位爷!”
明滢哪里听过剁手指这等酷刑,哪怕眼前是一个陌生人,她也看不下去。
“公子,您饶了他吧,奴婢以后再不与他见面了!”
裴霄雲想扯开被她抓着的手,手却被她死死攥在掌心。
她的手,小巧白皙,黏腻温软,像一团软糕粘上来。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她泪水涟涟的眸子,那双眼中总透着不谙世事的纯洁,就仿佛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板子声此起彼伏,凳上的人皮开肉绽,外人听着胆战心惊。
人被抬下去,院子里只剩寂寥风声。
明滢的耳边还回荡着男人的惨叫声,她的胳膊止不住颤抖。
这是裴霄雲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对旁人用刑,她不看,他就逼迫她看。
“你抖什么?”
裴霄雲拉过她如竹节一般细的臂膀,将她整个身子带入怀中,警告她:“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他容许她欺瞒。
明滢被抛入帐中,衣裳帛布裂开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被一只手剥得一丝.不.挂。
跪着。
帐中,他只要生气,就总爱令她跪着。
她趴在绣褥中啜泣挣扎,而他俯视她卑微求饶的姿态,不会饶她,反而变本加厉,她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会停。
像是真的要弄死她。
一根红绸缚住她全身,不容她半分挣扎,要在她身上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
在愤怒中,他癖好独特,手段也总是阴狠诡谲,就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惩戒她。
“疼……”
她竭力送出的字眼被他无情击碎,她仰头寻找一丝空气,却被他狠狠压下背脊。
似乎在他身.下,她永远也不配抬头。
濒死之时,她想到了很多事。
他救她出眠月楼的那年,她藏起冒尖的情思,只想好好报答他,哪怕当牛做马,也总比在那肮脏的地方过日子好。
可他说她生得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怎么能去做那些洒扫的粗活。
他把她叫进房中,听她弹琵琶,让她研墨、铺床、沏茶。
他的接近,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可她只是一个下人啊,怎么能肖想他。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送给她一对漂亮的耳坠,捏着她的耳垂把玩,对她说了一番话。
她涨红了脸。
他望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轻笑:“没人教过你吗?”
她垂下眼儿,小声说了一句,她会的。
楼中的姐姐教过她的。
那时,她想到要去伺候那些素未谋面男人就很害怕,那些男人脾气不好,又老又丑,所以她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快长大。
能遇上公子,是她的福气。
因此,她不用伺候旁人,她的第一次,给了她心悦之人。
可渐渐,她发现公子并非全是外人跟前那副霁月清风的模样,他有时凶狠冷漠,对她也不像是对心上人那样温柔。
就像今夜……
她只喜欢他一人,但他还可以娶妻纳妾、可以喜怒无常地对她、也可以放肆羞辱她。
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呢,一个不能有脾气和思想,只能朝他笑的木偶?
这种日子……
真的是她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