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两条长腿挪动得飞快。听见"咔嚓”一声房门闭合的声响,程映微暗自松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往里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
坐在沙发上平静了会儿,待脸上和身上的热意褪去,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远在铜陵的庄姨的号码。
这几天打电话过去,一直听庄姨说徐荞英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整个人虚弱至极,无法开口说话。导致程映微也一心牵挂着,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很快,电话接通,庄姨的声音传来:“映微啊,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喔……我今天没课。“她简短解释,又焦急询问,“庄姨,我妈妈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你别担心,你那位朋友给你妈妈请了护工,这边一切都好。“庄姨说,“你妈妈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现下已经可以少量进食,开口说话了。”听她这么说,程映微总算放心些许,“能让我和妈妈说句话吗?”“你等等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窕窣声响,随后是一道略微嘶哑的嗓音:“是映微吗?”“是我。"她眼底生出泪意,“妈妈,您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饭睡觉?″
“好多了。“徐荞英笑着与她说了几句话,唠了些家常,忽而又问,“映微啊,妈妈还没问你,之前听你庄姨说,你的一个朋友帮忙付了医药费……对方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闻言,程映微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募地攥紧。她无法将自己和廖问今之间的荒唐关系关系告诉母亲,便只能撒谎:“是我哥哥。”
“喔……是钟家少爷啊。"徐荞英点点头说,“那你一定帮我好好谢谢人家,日后若是有机会去京市,我一定要当面道谢的。”“至于这一大笔钱,等妈妈身体恢复了,可以工作了,就努力赚钱,尽快把钱还了。”
听着母亲孱弱发虚的声音,程映微心头酸涩,还是没忍住落了泪。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她便不再多说,想让母亲好好休息。挂断电话前,程映微再次叮嘱她:“妈,你千万不要多想,养好身体要紧,其它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
“好。“徐荞英又说,“马上就到五一了,囡囡,你得空了就回来看一看,爸妈想你了。”
“知道了。"她含泪挂断了电话,而后望向窗外。32楼的高度,再加上180°的景观阳台,正好将这座城市繁忙的景象尽收眼底。
夕阳余晖将她乌黑的发丝映成一片金黄,她在阳台上静静伫立了会儿,感觉到眼下一片紧绷,转身去寻洗手间,想要洗把脸。廖问今的房子实在太大,她摸索了许久才找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扑在脸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视线在洗手台上扫了一圈,寻到一旁的一次性擦脸巾,她扯下来一张,擦去脸上挂着的水珠,而后顺手丢进垃圾桶里。再抬起头,视线触及到光洁的镜面,看见镜子里自己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以及脖颈处的吻痕,稍稍怔了怔。
她对着镜子解开纽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几乎是从耳后蔓延到了胸口,好在颜色很淡,可想而知,他已经稍稍克制了。可她皮肤上残留的触感还在,被他纤薄、冰凉的唇扫过的每一处,都在隐隐发烫,从未淡去。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程映微轻轻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他,也不太抗拒他的触碰。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喜欢他。
如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自己爱上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尽管一切如他所说,阴差阳错。
至少她和宋丞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是互相喜欢,彼此情愿的。但现在,她是被迫的,是走投无路之下做出的荒唐抉择。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煞白,眼神麻木的人,程映微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试图提醒自己:
现在的每一次屈从和让步,都是为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