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初次亲吻
一场夜雨,人心悄然变化。
但表面上一切如常。
阿念依旧待在听雨轩里,养养身上的伤,晒晒温暖的日光,喝那些苦涩难咽的药汤。
而季随春的气色逐渐好起来,行走说话都顺畅许多。中秋赏月宴后,听雨轩的待遇肉眼可见地提升。送来的饭菜愈发丰盛,榻上的被褥,橱内的衣裳,也都换了新的。除此之外,三房还派了十来个奴仆过来,从近身伺候到粗使活计,全都有了着落。
如此这般,阿念变得异常清闲。清闲,就能时常躲在灶房里比划木棍,琢磨应对桑娘的招式。
十日后,季随春开始去家学,每每散学后,要到藏书阁挑书看。枯荣自然全程陪侍,阿念也去,不过只能站在家塾或藏书阁外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进去。季随春担忧阿念寂寞,嘱咐她不必跟来,在听雨轩歇着便可。阿念不愿意。
“整日待着多没意思,出来走走也好。“她晃了晃已经磨毛了边儿的导引图,“你放心,我在外头也有事做呢。”
其实她已经很少琢磨这东西。枯荣是个好奇心重的,闻言,伸着脖子瞅导引图里各式小人画像,而后拿一种十分惊异的眼神仰望阿念:“你在练这个?你一定要给我看看,特别是那几个扮成猴子和鸟满地乱爬吱哇乱叫的……”导引图是通过屈伸啸呼等方式来养生的图谱。和五禽戏很像,动作也奇奇怪怪的,做起来有点像疯子。
阿念知晓枯荣想看乐子,瞥他一眼:“看什么?为了寻找你山林里的近亲?"<1
中秋那日,二房裴夫人的幼子季应玉,专门招枯荣至面前,前后左右打量一遍,惊叹此人真真从话本子里走出来,与狐狸精怪毫无二致。如今阿念提起这话茬,枯荣也不恼,笑嘻嘻地附和:“正是,正是,或许我与阿念四百年前是一家,都属禽兽来着。”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语,也亏他讲得顺口。阿念不想搭理枯荣。枯荣年纪和她一般大,除了在季随春面前有个正形,其他时候都很讨嫌。
她目送他们进入家塾,隔了片刻,待四下无人,便悄悄绕道去寻桑娘。这次,阿念没再像上回那样将自己包成粽子。她只拿棉絮破布缠了比较脆弱的部位,拎着铁钎走到甬道另一端,对着永远固守出口的桑娘打招呼。“我来啦!”
她的语气稍稍上扬,“别打在明面的位置怎么样?我还得见人呢,不好解释。”
说话间,手里铁钎已挥至桑娘面前。
毫无意外地,阿念又没能伤到对方分毫。桑娘拽着铁钎将她甩到上空,她瞅准机会扒住头顶石墙边缘,对着桑娘的脖子飞踢一脚。结果没掌握好平衡,踢是踢到了,没踢中脖子,踹到了桑娘脸上。桑娘松开铁钎,晃了晃脑袋。
阿念滚落在地,手足并用爬起来,朝庭院退了两三步。桑娘转身,凉风恰巧吹开蓬乱干枯的头发,露出一张粗砺的脸。四四方方,有棱有角,自额头至下巴爬满伤疤。即便五官普普通通,难辨男女,依旧被这纵横扭曲的伤疤烘出冷厉的煞气。
阿念震得失语,下一刻她指着桑娘鼻腔微微渗出的暗红,惊喜道:“你被我踢出血了!原来你的脸比较脆弱!”
脸,比较,脆弱。
也不知哪个词触怒了桑娘,桑娘浑浊泛黄的眼珠动了动,看阿念如同死物。下一刻,铁山似的煞神怒吼着扑过来,鹰爪状的双手直冲阿念面门。阿念拿铁钎挡,铁钎被徒手掰断。幸亏她及时撒手,往后爬了几尺,才避开那双能洁撕生铁的手掌。
噼里啪啦,草皮土块自桑娘指间掉落。阿念喘着气儿向前看,脚边地面已刨开深深爪痕。若她方才没避开,如今怕是已经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半个脑袋者都掀飞。
要死了要死了!
阿念扭身就跑,先逃向甬道,没成功,路被堵住。一时无法,只能奔进堂屋,紧接着桑娘就撞裂门柱追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