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们异口同声,一大家子人,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
连两分钟前才宣称要任她自生自灭的苏砚景,拒绝得也最干脆:“大小姐,你会洗衣服做饭吗?别作了。”
这两个人的冷战与热战之间,从来容不下片刻休战。
“就作。”苏亦水拿起月饼狠狠咬下一大口,酥脆的饼皮窸窸窣窣落在沙发上,“哼,世界需要我这种作得理直气壮的天才。”
她扬着下巴,那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劲儿又回来了。
苏砚景简直拿她没办法,嫌恶地抽了几张纸巾塞给她。
…
苏亦水:“爸、妈,哥哥,我已经决定好了 。”
苏与琮:“那行,我把复春南路那套的钥匙给你。”
沈知行:“闹闹你要是在家里呆腻了也可以约着朋友一起出去玩啊,干嘛要搬出去住呢?多麻烦啊。”
苏女士并没有表态。
不管是钥匙还是房子,这些都无法逃脱掌控,苏亦水一直活在过度保护的温室里,就像是躲在被二氧化碳蓄满的玻璃大棚中,乐此不疲地进行光合作用。
“你们就答应我吧。”
一直以来,苏亦水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去提要求,因为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的枕头边上。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恳切地想要独立出去。
“四岁,你和妈妈每天都拿着水壶、舞蹈包站在少年宫玻璃窗外等着接送我,上学时,二哥放学后就会在舞蹈教室外等我,上班了,还是司机开车来接我。四岁和现在,没有区别。”
她抱紧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声音也被折叠得有些虚弱,在睡裙包裹之下的脚背是那样突兀。大拇指指骨成九十度外躬,遍布青紫色的瘀伤,丑陋的、崎岖的、病态的。
“我同意。”苏女士没有看她,怕一看她就后悔了。
苏迩女士的金口一开,就等于一审判决书下来了,其他人哪敢有什么意见。
沈知行:“闹闹,等伤养好了爸爸带着你两个哥哥帮你一起搬好了。”
“不用了爸爸,房子我已经租好了,也叫了搬家公司,明天就走。”
苏亦水回绝了,她之所以出去租房子就是不想借助他们之中任何人的外力。
“这怎么行?住在哪个小区?安不安全?附近有没有警察局?路灯亮不亮?”沈先生紧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剩下两个大老爷们使眼色。
苏砚景诚心添堵:“爸,她既然铁了心要独立,你和之前那样顺着她不就行了?”
苏与琮温柔建议:“闹闹,明天哥哥下午请假帮你搬家。”
最后以两个哥哥帮她搬家为条件结束了这场谈判。
苏亦水回到房间,如释重负般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经年累月后发黄的巴洛克雕刻吊顶,弥散着复古的温馨,床幔的蕾丝花边,在日复日的浆洗中磨出毛边,掉漆的化妆凳,装上护腰的电竞椅,还有一整墙的奖杯,一柜子的手办,这些有着温暖气息的让人变得毛茸茸的存在,是她的生活痕迹。
想必,就连豌豆公主当年都没有这待遇。
这里所有物件都是苏女士在她出生前精心挑选后置办好的,在苏亦水长大的过程中在根据她的身高慢慢调整,美好梦幻到,鬼都不敢出来吓人。
苏亦水对它们有很深的感情,不爱断舍离。
但这次她狠下心只带了两个行李箱,其余的东西她打包好寄到新家。
下午。温水湾三号。太阳露着,小区里的绿意葱茏,满是湿漉漉的生气。
苏砚景和苏与琮在后面拖着行李箱跟她走进单元楼门口,进门就有物业迎接,需要登记来访者信息。
苏亦水一直在前面介绍,生怕两位见过大世面的哥哥不满意,感觉她才是带人来看房的中介。
“这个小区还不错。”
“绿化、安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