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这桩差事,无需妙莲费心支开他,他自己也会找机会划水溜号。
不知不觉间,姜怀愫来到贞府,满打满算已有三年时间。
妙莲的身量比初见时长高了不少,姜怀愫的外貌体型却几乎没有变化。
三年,对于一只寻常喜鹊来说,已经算是小半辈子了。可姜怀愫的羽毛依然富有光泽,喙部没有钝化,虹膜没有混浊,趾爪也没有磨损的迹象。
这种时候,才能实打实感觉到人和妖之间的差别。
如果说妙莲是一株茁壮成长的花苗,那她就是溪流中的雨花石,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要浅淡许多。
这也说明,她所修行的长生之术是有效的。
不过,她离化人形的阶段还很遥远,只能使出一些基础的变化之术,比如在不改变物种形态的基础上让翅膀增大至原来的几倍,或者让爪子变长。
以她目前的法力,这些变化的维持时间都很短,不会超过一柱香。
有一回,妙莲半夜兴起,带她来到院中,说想看看她的变化之术练得如何。
她被妙莲挡住了视线,没注意到几丈之外的书房内烛火未歇,尚有人在。
一无所知地展开翅膀,畸形的巨大鸟影映在窗前,房中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惊叫,随后是桌椅的碰撞声和□□的倒地声。
正是书房内挑灯处理公务的贞老爷,让这道突然出现的影子给吓得不轻,慌乱间摔了一跤,弄出这许多动静来。
揉着腰爬起身,贞老爷拿起砚台当防身武器,揣着一颗差点停跳的心,又做了一刻钟的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然而扫视一番,他并没看到怪物的身影,只见到一片空荡荡的庭院。夜空如洗,微风拂面,方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他想了半天,只能将此事归结于自己处理公务过于劳累,看花了眼,把晃动的树影错认成了怪物。
无论如何,贞老爷是不敢再待在这儿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西厢房,裹着被子拉上床帘,他决定明天去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才好彻底安心。
殊不知此时他的孝顺儿子正扒着瓦片躲在房顶,目送他狼狈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惬意地笑出了声。
而姜怀愫早已收了法术,化作普通喜鹊模样,在妙莲身边不悦地踱步。
“你故意的?”
他先前领她走到檐下阴影处,正是看准了角度,让她的影子能投映到书房的窗纸上。
目的就是为了作弄老爹。
贞老爷被吓到的时候,姜怀愫也被书房里的动静吓了个半死。
此时她谴责的目光对准了妙莲,后者却坦然承认:“对啊。”
“为什么?”
“因为好玩。”妙莲反问,“你不觉得有趣吗?”
“我......”
即使一人一鸟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熟,但姜怀愫并不能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对待他,心里始终有所防备,谨小慎微,不愿多生事端,得罪了他。
除却气性上头的时候,她通常是不跟他唱反调的。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昧一昧良心也无妨,比如现在。
“我觉得还行。”她囫囵道。
其实并没体会到这件事的乐趣所在,但她无意替贞老爷出头,于是给出了这样一个敷衍但不出错的答复。
妙莲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未尽之意。
半晌,他敛去笑意道:“算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修炼。”
这一茬看似已经揭过,可回卧房的路上,妙莲突然把镯子摘下,随手放置于院中凉亭,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怀愫没有出声拦他。很明显,他不是把她给忘了,而是故意将她扔在这里。
镯子固定了她的活动范围,进不了房间,就只能在凉亭内待上一晚。
......他这是在跟她闹什么别扭?
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