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7章
十一月回京后,,圣上为祁王大设庆功宴。早在祁王返京之前,消息便传回了朝殿上。想他原本的雷霆手段已然令群臣难以招架,如今又闻言他独入军营轻易夺下王骁脑袋,皆震骇又敬畏。放眼大梁几代皇室,唯有他祁王有此威慑与胆魄。李承钰端坐在席位上,一身墨色常服,未佩寸铁,姿态闲适,无半分凛人气息,面对众人的赞誉也始终没有多大反应,执杯浅酌。他无心在这宴席上,一直思忖着进宫之前得知的消息。当日能在胤王谋反案中逃罪的人,除了是圣上安排在胤王身边的眼线之外,也与桑家有关系。
在胤王身边当眼线这一点尚能说得通,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竞还在渝州待过,且就在桑氏身边。桑家的事已经过去多年,何故突然监看着一个女子?那御座上的人是什么样,李承钰再清楚不过,何至于做这些无谓之事。至于此人的名字.…
李承钰沉了沉眸,起身告罪:“儿臣不胜酒力,先行离席。”圣上早察觉祁王心思不在宴席上,见他如今得偿所愿已经到令群臣无不称誉的地步,却依旧这般随性来去,面上显出些不满。可碍于是他的庆功宴,便也没有驳他的面,挥手放行。待人走远了,吩咐身侧的海公公:“瞧瞧他去做什么。”庆曦宫,太子被内侍扶起了身,早知道人会来,便一直等着。“父皇放走的那人叫徐恒,与徐家沾点关系,也有些才情,父皇颇是赏识。几年前父皇派他去查胤王在渝州与官员勾结的案子,之后便将他留在了渝州,监视桑氏。”
李承钰蹙眉:"此举是何意?”
太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可知道父皇为何不愿任何人提起桑家?桑家忠心耿耿,又为何落得凄惨下场?”
太子咳嗽了一阵,有些荒谬地说:“只因父皇对桑氏求而不得,怨恨至极,才报复桑家泄私恨。何其可笑啊!”
李承钰僵了面色。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直到父皇见我执意为桑家求公道,便将我囚禁在东宫。如此你该知晓,父皇不愿人提及桑家,不愿翻案,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为君王,行了多么荒谬的举动。”
看上臣子未婚妻,用尽手段不得,便强行拆散人,犹觉得不解气后,又害其家人。
太子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甚是荒唐:“永宁侯与徐家这么多年受倚重,不过是因为他们为父皇当了那把刀。至于为何派徐恒前去监视,大抵是怕桑氏再回京揭穿他,而桑氏死后,方又回了京。”
因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真相。“想来你无法体会,才当上太子便将自己的老师送上绝路的绝望之感..…”太子气息渐弱,看向面前之人:“祭典上我帮了你一次,将来便替我还桑家一个公道罢。”
祭典上安排的刺杀一事算不上是交易,可除了祁王,他不信任何人。李承钰并未应下。从庆曦宫出来后,也没再回宴席。往日疑惑忽解,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一点也不意外。他体会不了太子的悲痛,更理解不了他会因此事抑郁成疾,活生生将自己废在东宫。
他弃了软辇,步行出宫。
沿路的风阴冷刮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当日你去查的谢恒与这徐恒可是同一人?”
福宁不敢隐瞒:“按照太子殿下给的线索,确实是同一人。“谢恒′是他借用的身份,或许为了行事方便不起疑心,才与二.……”定下婚约这半句,福宁及时收住嘴没敢说出来。“你慌什么?”
李承钰冷了他一眼:“从徐家着手,将此人过往之事细细查来。”永宁侯与胤王死了,插不插手桑家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徐家,他断不会再容。
朝中很快陷入了另一种焦灼之态,众人无不感受到,祁王要对徐家下手了。当日温元昊结交士子,私收金银一事可是证据确凿,但当时春闱在即,圣上并未处置,之后便不了了之了。如今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