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练箭哪!赶紧结巴着改口——“瞧我这记性……谁……谁家刚开始学箭不是这么放的!”
“是吧!”他转头问冯诞,却用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抱怨,“天杀的,你妹妹来也不告诉我!”
冯诞白了他一眼,二娘如今住宫里,即便在家,也是在昌黎郡王府,他如何能知道她的去处?
小皇帝又耐着性子传授冯妙莲不少经验,让她在一边接着练。他则负手踱到两个伙伴面前。“不是叫你们在家歇几日,怎么想起来进宫了?”
这几天没课,原以为他们会抓紧时机松快一番。
“陛下仲冬讲武,会猎必不可少。臣特来效犬马之劳!”冯诞半开玩笑半表忠心。
“哦哦!臣也是!”拓跋澄没他会说话,但意思是一样的!
小皇帝心里一暖,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一手一个,重重地拍了拍他俩的肩——而今正是两宫斗法的关键时候,他这个傀儡被顶上风口浪尖,多少人明哲保身,缩着脖子躲得远远的。他们倒好,上赶着往他边上凑。
虽说里面定然也有他们家门的意思,但这份情意,他得记着!
日头渐高,金乌送暖,将几个半大小子的脸上照得红通通的。
拓跋澄活动活动手脚,一脸亢奋:“来都来了,陛下,今日怎么说?”
小皇帝转头看了眼冯妙莲,见她已能颤颤巍巍地开弓拉箭,虽未射中红心,但进步颇快,后面只需勤加练习,锻炼臂力,不需他多费心。
少年心性被撩起。拓跋宏闪了闪星眸,下巴朝场中一抬。
“老规矩,叼羊!”
都是才将十岁的小郎君,正是浑身带劲的时候。之前的骑射课被太上皇帝勒令停了,各个敢怒不敢言,而今终于可以补上了!
就连看似文弱的冯诞亦跃跃欲试:“敢不从命!”
候在角落里的符承祖赶紧给手下使了眼色,不一会儿,就有黄门牵来三匹毛色清亮、头窄颈高、灵活彪悍的良驹——清一色的大宛马!
三个少年一人一匹。马儿与他们显然极熟,无需额外投喂,纷纷拿头上当卢磨蹭少年们的肩膀,一副亲昵之态。
冯妙莲见了,两眼瞬间放光,赶紧放下手里的小弓,艳羡地朝他们跑去——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儿!
那三匹马都比她的人高。她左右看了看,眼馋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小皇帝的那匹,却被他一把攥住。
“这是大宛马,名唤踏雪,性子有些烈。你跟它不熟,还是朕带着你!”
冯妙莲点头,就着小皇帝的手,颤巍巍地摸了摸踏雪的当卢。那畜生见是皇帝,这才没有躲开,但还是朝着冯妙莲哼了一声响鼻!
“这三匹没被骟过,不适合女郎骑。二妹妹若喜欢,公主府有几匹母马,明日我着人送进来。”
难得,冯诞一口气对妹妹说这么多话。
冯妙莲却摇头,“我还是喜欢这种!”母马跑得哪有公马快,尤其这几匹一看就是好马!
“陛下……”她拿祈求的眼神瞟向小皇帝——她陪他那么久,送她一匹好马不过分吧?
没想到这丫头竟喜欢性烈的!公马她不能骑,母马她看不上。还有一个法子,就是煽一匹给她……
小皇帝犹疑地看了眼符承祖,偏生他摸着鼻子低头装死!宫里的御马皆归他管,而他又是太皇太后的人……
“用我家的吧!”拓跋澄适时打破沉寂,“我家也有一匹大宛马,煽过的,不比宫里的差,送给妹妹就是!”
大宛马市值千金,拓跋澄眼都不眨地就送了出去,出手不可谓不阔绰,这声“妹妹”也叫得格外亲切。
“啊!多谢世子!”冯妙莲对他方才出言不逊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立时眉开眼笑起来,郑重地朝他行了个汉家的颔首礼。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心的朱砂痣总会额外红艳几分,嵌在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