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if线
他去永宁赈灾之前,她提了和离。
“他答应了？“林静瑶听了心念一动，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看着她。赵明宜面色依旧苍白，她还没从那场时疫中缓过来：“没有，他说等他回来…窗外皑皑的雪，一层压着一层，把庭中的松柏都压弯了。好在腊梅开得很盛，把这样清冷的雪景硬生生地衬出了几分颜色，让人觉得不那么苦。“可是我不想等了。"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雪。林静瑶看着她苍白的脸，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他对你，似有一些改变…你不若再等等呢。"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对夫妻磕磕绊绊的这么多年，有时候可能比他们自己还要了解他们。她喜欢他那么多年。若是愿意，应该很快就修成正果了。赵明宜却摇摇头：“我不想再等了。”
“我从来都不了解他，如今也不想了解了。"她拿过箩筐里的线团，不紧不慢地绞着，淡淡地道：“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差点就死了……鬼门关走了一趟，忽然觉得我从前,不知道做错了多少事。”
林静瑶听了，忽然顿了一下。喉头有些哽咽。“都过去了……
这场瘟疫死了太多人。能活下来的，都是上天庇佑的。还能奢求什么呢。赵明宜在锦州住了好些时候。她只能来林静瑶这里。静瑶嫁了母家当地的一户官宦人家，人口简单，夫妻和睦。她在这里的这半月，心中得到了一丝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平静。
连人也鲜活了起来。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瑞雪兆丰年，情况应该不会再坏下去了。“她把自己裹得厚厚的。知道不能受风，还特地戴了兜帽，遮得严严实实过来找静瑶。“我们去采腊梅霜，用来煮茶喝吧。”
林静瑶说：“你明明不爱喝茶的。”
“你是很想他吧……”
她手里拿着搪瓷小罐子，笑容一下就凝滞了。静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在想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的。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敢说。
她从来不敢承认，或者说不敢在旁人面前承认，她一直都很想念那个人。如今形同陌路，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敢………“你胆子这么小吗？当年你喜欢一个人，可是很有勇气的。为什么换了那位，你就不敢了呢。”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你说给我听啊！”
林静瑶披风都系好了，却差点落下泪来…偏过头去不看她。连门也不想出了。
她觉得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曾经那么坦诚直率的一个姑娘，如今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就连想念一个人都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去见，甚至不敢听那个人消息台阶上站着的人儿面色苍白。
衣裳还是当年过季的冬衣，颜色一点都不鲜亮。她曾经在天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用的最好的。
林静瑶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你待自己一点都不好，还不如你在天津的时候…为什么你离开了赵大人，反而连心疼自己都不会了呢。”“你甚至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可是为什么连去见他一面都害怕？”“你明明很想他。”
“你在怕什么？”
林静瑶希望她变回以前的样子。活泼快乐，自由自在。可是她知道她在她这里是不可能了……假装出来的轻松释然，只是粉饰太平而已。
赵明宜站在台阶下，心中木然地听着，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唇瓣咬得泛白：“你不知道，你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兄妹。一丝一毫的血缘者没有。
她的名字也早就不在赵家的谱系。
“静瑶，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
等我想通，等我有勇气去见他。
可是这一次见面比她想象的要快。她猝不及防，几乎是手足无措，一个人坐在房里，脑子像炸开了一般。房外候着两个下人，请她到前厅赴宴。她只能收拾好心情。
“给我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