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很痛的原因,她的眼睛里总是氤氲着些许水汽,让她的眼睛看起来亮闪闪的,十分惹人心疼。
不过江颂并没有被她蛊惑住,他静静地继续着伸手递药给她的姿势。
仿佛在说:你到底涂不涂?不涂拉倒。
沈稚月被他的冷漠伤到了,她耷拉着脸刚想接过药膏,但她习惯性地做撇嘴角的表情不小心扯到了嘴角处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颂低头叹了口气,打开了药膏挤到棉签上,接着按在她的烫伤处。
药膏的气味并不难闻,是清凉的薄荷味。在药膏接触到她皮肤的第一秒,沈稚月就感觉到了一股让她舒缓下来的凉意。
她猛地抬起头,却正好与拿着棉签认真帮她上药的江颂对视上。
沈稚月从来没和江颂这样面对面地对视过,何况他们离得那样近…
近到沈稚月发现江颂的鼻尖处原来有一颗不引人注意的棕褐色小痣,原来江颂的睫毛这样长,扑扇扑扇地让她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一阵懂事的晚风吹过来,刮起了沈稚月的长发飘在了江颂的肩头。
像给两人缠上了几层解不开的红线。
沈稚月呆愣在原地,她能感受到有一股燥热的气息正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她舔了舔嘴唇,对着面前的人眨巴眨巴了眼睛。
江颂移开了棉签,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瞬间二人间的氛围回到原点,沈稚月回过神后接过江颂手里的棉签,磕磕巴巴地讲着:“我来吧…我自己来…”
沈稚月打开手机的前置相机协助自己上完药之后,两人间又处在一种没话说的状况里。
最终还是沈稚月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阿恕他…应该没事吧?我看他好像伤到了手腕唉,会不会影响他后续的比赛啊。”
“职业选手多少都有些伤病,这很正常。”
沈稚月皱着眉头,“正常吗?可是他当时看起来真的很痛。”
“嗯,别太担心。只是用手过度导致的劳损,选手们最常见的职业病,几乎每个选手或多或少都有。”
“那你呢,你有没有过?”
江颂顿了顿,夜色朦胧间他好像看见了沈稚月的眼里流露出貌似是…心疼的神色。
于是他的手腕不自觉地动了动,像是在感受一下自己手腕的活动度和韧性。
“我还好。”
江颂帮沈稚月找了个代驾,自己则是坐出租车前往阿恕所在的医院。
沈稚月本来想一起跟着去的,但是她觉得阿恕一定不想愿意看到自己的伤痛被剖开审阅,所以也就作罢了。
等到江颂到达医院的时候,阿恕已经从急诊转到了观察病房。
江颂站在病房外,从门窗处看到虎队、小胖和小岩站在阿恕的病床前把他围着了个彻底。
他刚想推门进去,却突然有些胆怯。
四年前。
18岁的江颂和阿恕一前一后被选中加入了TEG俱乐部组建的首发战队。
和江颂不同的是,阿恕是在TEG青训队里杀出重围后获得的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所以在当他得知江颂是直接被战队经理指派空降加入战队的时候,他有些不服气。
他当时年轻气盛,逮着江颂就非要和他solo。
江颂本不想参与这种幼稚的话语权争夺战,可最终不堪其扰同意了和他的对局。
阿恕当时还立下了赌注。
他说,如果他输了,就会认江颂做一辈子的大哥。
江颂当时好像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戴上了耳机。
最终结果就是阿恕被江颂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见识到江颂实力的阿恕也没扭捏,对局结束后他站起身一声“颂哥”就水灵灵地喊出来了。
到后来他们才发现,原来江颂的生日比阿恕还小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