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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踩着湿滑的石阶又转过几道弯，山路如绞在峭壁上的绳，盘桓着往暮色里钻。
右侧是削得笔直的崖壁，左侧是望不见底的深渊，天边的晚霞正烧得热烈，赤红金橙的光泼在深谷里。
虞欢目光掠过脚下深渊，淡淡道：“大人果真天纵奇才，无所不知，虞欢佩服。只是丹药一道，从来不是光懂药理便能穷尽的一一需得亲见药效发作、细察人体反应，甚至要以身试药，才能摸透药性里的细微偏差。”她眼风轻飘飘扫向谢无泪，话音里藏着细密的刺：“譬如这净欲丹，我看不如改叫灭欲丹'才贴切，药性实在霸道得很。可大人既不懂男欢女爱，也不知情欲是什么滋味，更不会将自己当作试药的鼎炉一-纵使能将丹方药理一眼看穿，终究不过是纸上谈兵，对真实药效，恐怕所知寥寥。”这话说得轻佻，落在旁人耳中或许平添几分暧昧，可于他，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挑衅。
却没想到，身侧的人脚步倏然一顿。
他并未显露半分被冒犯的愠怒，反倒低笑一声，“那殿下…很懂？”他转头望来时，目光沉静专注，如崖壁上无声蔓延的藤蔓，悄然探入她藏着不甘的心绪深处。
虞欢心口没来由地一跳，指尖却仍绷着劲，扬起下颌迎上去：“至少在男女情爱这方面，比大人懂得多些，演得也像些。”“嗯，我不懂。”
他靠在石壁上微微低头，气息几乎与她的呼吸交缠。“那以后，还请殿下多多指教了。”
虞欢忽地怔住一一他竞没否认！
男女情爱这一方面，果然是他的知识盲区！！这个发现，让她心头那点不平忽然减了几分。他本就冷情冷性，早早勘破红尘修了无情道，于儿女情长之事上一片空白，倒也寻常得很，甚至称得上格外单纯。先前让他宽衣时，他那般顺从照做、毫无防备，全然没察觉半分不妥的模样，此刻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再听眼前这句端方守礼的"指教”，她心底忽然窜起一缕顽劣的痒意。暗自决定，总要寻个时机，好好“染一染”这张白纸，为自己的无知扳回一城！
面上却依旧垂眸，故作平静地开口：“谈何指教？往后大人若有想知晓的，我说给你听便是。”
二人折返客院静室。
谢无泪并未上榻休息，只在案几旁随意坐下，一手支着下颌，姿态闲散又松弛。
虞欢踏入室内，喉间便泛起一阵干渴一-先前炼体结束就匆匆出门寻他，那时连茶水都未来得及喝一口。
她径直走向案前，转头问他：“你喝吗？”谢无泪微微颔首，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娴熟地沏起茶来。不多时，茶香袅袅。
二人对坐案前，一时无话。
虞欢觉得干坐无趣，今日炼体已毕，接近负荷，再练恐伤经脉。想起先前他刻意相让、自己胜之不武，赢得并不痛快，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副白玉棋盘，轻轻置于墨玉几上：
“手谈一局？这次可要来真的。”
“好。“谢无泪应声清淡。
落子无声，虞欢凝神思索，谢无泪始终神色淡然。可才不过寥寥数子，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顾千里的呼喊：“谢兄！虞妹妹！有急事！”可声音刚到门外，就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闷闷传不进来一一叶淑窈也急得跺脚，扬声补充：“是五大仙门的宗主来了！已到山门了！”两人在外连唤数声，里头却毫无回应。
顾千里皱眉，试探着触碰那层灵力屏障，正打算找办法破除，却发现它悄然散去一一
“窈窈，这是准我们进去了！”
他拉着叶淑窈快步踏入水榭，循气息直奔二楼静室。连门也忘了敲，径直推开。
可刚掀起珠帘，二人便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一一满室灵光如潮，氤氲流转间几乎凝成实质，呼吸一口只觉飘然若仙，比寻常修炼宝地浓郁无数倍。
视线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