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6章
这个老板还真是没得挑,虽然嘴巴毒一点,态度差一点,但是关键时刻他是真上啊,为下属两肋插刀,沈黛还真是挺感动的。她赶紧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只还拽着他的袖子一阵后怕道:“世子,你怎公在这里,真是吓死我了,幸亏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被那马踩死了。”崔彦一脸阴沉没有吱声,只抬眼扫了扫一旁被她拽紧的袖子。沈黛方意识到刚才一心急的僭越行为,便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脑袋也跟随他的视线向后探了探,便正好瞅见了王昭珩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从胸.前抱臂扶着另外一只手,应当也是被那惊马给创伤了。毕竟受伤了,又是一县父母官,她心里坦荡,便走过去询问道:“王大人,你可要紧?”
王昭珩摆了摆头,又看着此刻正被一身寒气笼罩着的崔彦,点头行礼道:“崔大人。”
瞬间崔彦的脸完全黑了下来,嘴角轻挑起了一个弧度的嘲弄,抬眸那一双沉晦的眸子死死的在他和沈黛的面前扫过,像是要把他们深深钉在耻.辱柱上。然后一甩袖子,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街市人流如织,到处都是年轻的郎君、娘子说笑的声音,这样的热闹于他来说却似没一丝的温度。
他心心里憋着一股子怨气,怨自己竟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没有骨气,明明决定了远离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走了过来;气自己明明气极了她到处勾人,却还是忍不住去不顾性命救她。
最气的还是她竞然为了别人置自身性命安危于不顾,她就那么珍视他吗?同时他也暗暗心惊,自己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这哪里还是平日那个最是审时度势,只讲公理不讲情面的他,这要是说出去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乱了阵脚甚至还以命相托,京城里那些本就跟他不对头的老顽固们岂不是都要笑掉大牙了。
他负了一身的气,大步往前走,竞不知不觉的回到了扶香园。沈黛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很遗憾作为失宠已久的下属,此时此刻她真的猜不透这盛怒的老板为何如此生气?
夜慕低垂,扶香园的布景样样透着低调的奢华,尤其是正院通往书房的这条青石板路,两侧挂满了明堂堂的琉璃灯,将小径照得亮如白昼。淋淋漓漓的声响,小径上似在滴答着什么,待沈黛走近了低头细看才知道,那竟是红色的液体,自崔彦垂在身后的袖摆缓缓滴落下来,弯弯曲曲的已铺满了一路的虚线。
这是流了多少血?他竟然受伤了?是何时?她真是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救她的时候受伤的,她似是记起崔彦为了护她滚在了一处坚硬的太湖石上,碰撞的那一刻他似是还发出了一声极低的闷哼,他不是吃不得苦的人,想必那时候已是痛极了。可她又干了什么,明明他为了救她伤成这样,可她却毫无所觉,反而不知所谓的去询问那个王昭珩的伤势,这让傲娇又霸道的崔彦如何能忍?就算是好脾气的她,假设自己不顾性命去保的人这样对自己,她也只会觉得那人不知好歹,不堪为伍,从此便疏远了吧。目视着眼前的黑影越走越远,她不禁一阵紧张,手心也紧紧捏了一把汗,他不会直接把她辞退了吧,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想到这,心里竟泛出一丝丝的苦涩来。
几步远的路,崔彦负了一身的气径直回了书房,往后一靠就沉沉的坐在了一方圈椅上,指腹按着太阳穴顺气,可是良久却不顶一丝用处,那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子郁气终究无处可撒,最后只得不顾流血的左手,右手从笔架上执了一支尖头奴抄起了金刚经,心不静的时候唯有经文最能慰人心。沈黛鼓足了勇气准备进去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寻找一丝自救机会时,却被机敏的长橙给挡住了。
今晚这事儿已是连平时一向交好的长橙都不愿站她这边了,爷可是宣国公世子,以后妥妥要继承宣国公府的人,又是堂堂朝廷三司史,何其金贵的一个人,始料未及的为了她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