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动了,你好好睡。”
沈黛蜷缩着身子躺在小榻上,把头卷得低低的,浓密的长睫如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动着。
她再不敢动了,小心翼翼的在脑海里数小羊,即使身上痒了也不敢挠,任凭心脏跟着痒的一颤一颤的,也不敢动一分,不知不觉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却绝不敢哭出声来。
她想她已经比这里很多妇女都要过的好了,她左邻的顾娘子生了五个女娃娃还要养家糊口,丈夫一无是处还要用她的钱纳妾享乐,右舍的孟娘子生了三个男娃娃,还要把自己典给大财主生儿子,给生病的丈夫、弱小的儿子赚取生活费,她只不过是睡的床小一点,老板凶一点罢了,她有什么好矫情的,第二天醒来谁还不是人间值得。
漫漫长夜对于沈黛来说是一场煎熬,而对于蹲在远处厢房外墙角处的胡转运司和张平司来说却恰似久旱逢甘霖。
“胡兄,那崔司史竟真收了那沈娘子?”张平司一脸激动。
胡转运司却是得意一笑,摸了摸自己两撇八字胡道:“我就说是人就有欲望,如果没有欲望,只是因为诱惑还不够,他想做那圣山上的白莲,我们非要把他拖入泥里。”
“是这个理,那沈娘子胡兄还得让人看顾好了。”
“张老弟你就放心了,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放心,放心,那沈娘子必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今儿崔司史在朱雀桥边那一副清官的做派,着实让他们的心悬了又悬。
原以为是个多么清廉孤高的直臣,却不想也是个沽名钓誉的。
两人哈哈笑着,勾着背就“哥两好”的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