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也很幸福,是在得到申奥成功的好消息后去住院,然后在医院开始工作…”父母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华平都要泪流。趁着她伤感的这段时间,主持人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她对着镜头说:“其实我们今天迎来了一位嘉宾。”而后镜头一切,回到了视频记录。
在镁光灯下,华平和一位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哭着拥抱,那位老人还喊着:“你是妹子,妹子一一”
温和的旁白声响起,为这一段祝贺,同时也是记录:“2025年2月17日,台湾莫家后人回到大陆寻亲。将近九十余年,莫家的两位堂兄妹终于见面。”在记者和随行人员,包括两方家人的包围下,华平和这位名为莫兴琦的老人坐在一起。
莫兴琦比华平要大两岁,他很瘦小,更苍老,牙齿也全部掉光,说起说气话来有些含糊。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华平都能理解。
“你大伯家的哥哥,复琦哥哥,前些年死掉了。”“我们都很想你,我们从小就听婶娘提起你,可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们想回来,回不来。”
说到这里,老人开始哭泣,华平也跟着流泪。“祖父当时从金陵离开时,我母亲把三叔院子里的东西都带上了,他的藏书,他和你母亲的信件,照片,后来都一起带去了湾省。我母亲一直想送给你们,但那些都是文字性的东西,他们不让…”莫兴琦摆了摆手,哭道:“我父母亲就想让你父母亲在看一遍那些书。”华平擦着眼泪道:“放进博物馆里吧,他们的东西都在那里。”兴琦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前些痴呆了,不清楚,现在才好。我想去拜见他们,还有祖母。”
华平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我带你去,他们都在金陵。”兴琦一笑,露出了牙龈。
而后,镜头拍摄了兴琦老人跪在莫霞章、朗文薰的墓前,还有祭拜祖母谢孝芸的镜头。之后的4月,在文章夫妇研究馆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的时候,由柳学民作陪,华平牵着兴琦带他去一点点地参观曾经的“莫宅”。每走一步,兴琦就说一句"我记得这里"。大门,大厅、他父母的院子、二叔家的院子、三叔家的院子,祖父祖母的院子、还有紫藤花园,紫薇花园,荷塘,以及各种凉亭。华平也一点点地为他介绍着博物馆里收藏的文物。对外说是文物,对他们来说,这是亲人存在的痕迹。因为兴琦带来了很多东西,博物馆的展出品都有增加。文薰和霞章的书法、刚结婚时的书信都被摆上了显眼的位置,曾经小小的结婚照更是重新开辟出一个地点,用来悬挂兴琦赠送的二人的全身照。最值得人瞩目的,是印鉴处。
兴琦这回把属于霞章的那块玉砚带了回来。“这是我们家里的宝物,后来三叔给了大伯,大伯临死前给了复琦哥哥,复琦哥哥死后又给了我…
如今,这块玉终于能属于它真正的主人。
玉砚根据华平的意思,摆在了文薰的那块“立坚道人"的印鉴旁边。因为这两块玉的材质,都属于“独山红玉”。
同时,柳学民也做通了父母的工作,终于把曾经属于朗文薰的,后来被朗文薰赠送给他们的,那块刻在文薰和霞章的婚书上的“朗家玉"取了过来,共同展出。
正是因为亲人的连接,几块玉重新回到了一起。它们被放置在展柜中,交相辉映,好似从未分开,又好似它们原本就应该在一块儿。“回家了,我们回家了……“兴琦看着玉砚,又抬头望着复原得与儿时记忆一样的莫宅,再度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