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章提起过。如今相遇,得以住进南新先生府中,一家人终于能够好生修整。
南新还体贴地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子菜。
因着不是自己吃,他也不管什么素不素了,光是肉菜便上了3个,保管让他们一家人吃饱喝足。
吃完品茶,南新和文薰、霞章相对而坐,谈论起了近期发生的事。得知他们是在北平沦陷前被人送了出来,南新连连感慨:“这是有先见之明了。你们不知道,有部分文人因家中老幼过多,难以转移,又被日本人的假面蒙蔽,当时留在了北平。不想当日本人完全掌管平津两地之后,便开始肆意抓捕,严刑拷打,甚至是杀人取乐。”
“嘭”地一声,霞章将茶杯磕在桌上,他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绪,紧握着双拳,身体都在发抖。
南新见文薰也红了眼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转移话题,不再提起之类的事。
“想是你们当时走的急,北平沦陷之后,朗家向学校里拍过电报询问,清华大学虽然替你们报了平安,可也没办法提供出你们的准确行踪。你父亲急得要命,到处拜托朋友,我也是接到了他的电话,得知你大概还在冀、豫两地,刚才在街上才猜是你。”
“多谢先生费心了。“文薰像他行了一礼,又问到:“我们近日也没条件看报,不知江浙情况如何?”
南新沉声道:“沿海正在打仗,日本人形势愈发猖狂,金陵政府对战态度不明,对内却已经开始将部分机构往汉城、渝城撤退。沪市地区的情况并不好,很多人家都在搬迁。我上回和你父亲联系,你父亲也说要往内陆去了。”说完,他又对霞章道:“据我所知,莫家也已经动身往渝城方向前去了。”霞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家自然是愿意跟着总统走的。”南新也听说过他的事,极有分寸地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重新对文薰说:“刚才你吃饭的时候我已经向你父亲拍了一封电报,如果他方便的话,估计这两日就会回信。”
他本意是想让二人留下多住两天,可突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有件事你们知不知道?”
文薰和霞章一同望向他。
南新道:“上个月28号,金陵政府教育部发出通知,要联合清华、北大、南开三校在潭州组织临时大学。三校校长任临时大学筹备委员,如今已经是在湾州勘测好校址,确定好学生们的具体返校的日期了。”他说完,还着急忙慌地找来报纸。
文薰和霞章一起站起来,在第一时间接过报纸,阅看上面的文字。报纸上说,凡事北大、清华、南开三校的学生,都要在今年11月之前赶往潭州参加新学期报道。
往后翻阅,还有几张报纸,是之后几天临时大学的筹备委员会发出的,号召三校教授们前往岳麓山下任教职工作的通知。这一封封通知对文薰和霞章而言,宛如指路的明灯。之前,他们的目标是往潭州去,他们是看不到前路的。今日之后,他们仍要往潭州去,有了继续教学的方向,他们将变得坚定。因赶着前往潭州为临时大学的筹备尽一份力量,文薰和霞章并没有在南新先生府上多待。他们只修整了两日,回复了朗老爷的电报之后,便重新带着南新先生赠送的马车和物资上路。
越往南,越接近江城,路上的土匪变少,可招募民兵的军队却越多。在金陵政府治下,军队和土匪没有什么区别,仍是要交好处,要给买路钱。很快南新先生给的银钱也被散光,他们便要抢文薰和霞章携带的几本古书一一军士们比土匪高明的地方在于,他们居然能知道书也值不少钱。当书也被抢走,他们便要抢人。1
抢的便是郭瑞和霞章两个人。
这是文薰一行人第一次在路上跟人起冲突。那群大兵将宝淑和年年隔开,又将文薰推倒,抓着霞章和郭瑞便要把他带走。秀英冲过来抓住那个大兵的胳膊,几乎是要跪地哀求,“不能参军啊,我们这位先生是南开大学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