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不必拘礼。上午小夫妻拜访到焦先生这里,焦先生也知道霞章还有其他老师需要探望,中午便只留他们吃了饭。又喝了两杯茶,闲话家常两句,在天色尚好的时间主动送二人离开下午按计划去拜访倪先生。焦先生家离倪先生家有些距离,而今日的天气秋高气爽,刚好适合步行。在前去的路上,霞章同文薰闲谈时提起:“我的国文是由南方的老师打好了基础,来了北方后再由几位大师精进的。”倪先生作为研究儒道的大师,文法素养自然非一般人可比。文薰听得点头,又暗想:光是了解到霞章的那些位先生,就能大概猜到他有多少本事。于是问题便这么来了:“怎么不见你也在文学专业领域里写书作传?”霞章把手背在身后,流露出一丝羞愧。
“不瞒你说,我也是写过的。”
“那怎么不见成书?”
“因为半道觉得自己写得太差,便放弃了。”文薰惊讶于这个回答:“怎么会呢?”
霞章平日里对自己的专业水平十分自信,到这里却谨慎起来,“怎么不会呢?你不要对我太有自信了。我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我,基本上是得益于我汲取到了足够的先生们的营养。我通过他们的理论和观点筑建我自己的文学王国,博得了几分薄名,已经算是幸运了。我自己再谈及,哪怕是在学校给学生上课,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拿来主义。”
文薰缓缓点头,她算是听明白了,霞章是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没有积累出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思想与知识,他并不算是一个专业者,所以没资格往专业上挑文。
霞章在此事上看得十分透彻,“我现在还年轻,对生活的品味和经历都不够,古人在经历了人生变迁之后写出来的文章,我是没办法体会其中真意的。年轻的时候读国文不过是认得字,将文章记到心里罢了。要等年老了,根据自己有独特的体会了,那才叫读书呢。”
这个观点文薰是赞同的。现在国内有这么多位的先生学者,统计起来又有多少理论,其中有用多少是有真才实学的人?霞章之所以在这方面没有深谈,不外乎是出于谨慎,又对学问尊重。
每个人都会看书,可不见得每个人都能读书。夫妻二人来到倪先生家已是下午。倪先生十分儒雅开朗,说话也有趣:“你这些年也算走南闯北了。”
他还询问霞章明天要去探望哪位老师,得知是国画家荣礼先生后,有那么一瞬的沉默。
文薰敏锐的觉察到或许其中有异样,可霞章没有注意,倪老师也没再多说什么,遂把那些疑问放回心里。
第二天一早,天色朦胧。郭瑞瞧着这天气像是要下雨,出门前往霞章手里塞了一把油纸伞,又让秀英多拿来了一件风衣,提前给文薰备着。北边不比南方,天气已经快要凉下来了。作为孕妇,文薰时刻都受到家里人的额外关照。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好,就是心情需要进一步调解。此时,她忍不住摸着那件风衣好一声哀叹:“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我还能不能穿上以前的那些衣服。”
她用手在自己的身体周围量了量,对自己日渐臃肿的肚子有种幸福的烦恼。霞章道:“穿不下也没关系,咱们正好做新衣服。”文薰难得有些焦虑,“可我要是胖了,丑了呢?”孩子是她自己愿意生的,可为了生孩子身材走样,她又不愿意了。在这个时候,文薰分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又摸了摸脸颊,越想越觉得今天镜子里的自己丑了许多,似乎连脸盘子都肿了。
霞章认真考虑着她的这句话,发自内心去安慰:“没关系,我陪着你锻炼,陪着你瘦回以前的样子。”
他可以鼓励她,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文薰这时候才变得开心了,“好啊,到时候我做新衣服,你出钱。”霞章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我出钱给你买衣服,还给孩子买衣服。只要你们喜欢,我都给你们买。”
文薰被他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