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要去装上门牌。清华园的门牌都是统一定制,由学校的后勤所送来。这天,住房所的工作人员刚好上门,东西是在院子里帮忙卸行李的霞章接的,他才看了一眼,就抓着人要他把东西拿回去。“这是朗教授的屋子,怎么你拿来的门牌上标了个'莫?“工作人员回到:“这您就不懂了吧,朗教授的丈夫姓莫呀,我们可是特意问清楚了的。”
霞章一听,更来脾气了,当即大声道:“丈夫姓莫朗教授就要跟着姓莫吗?好没道理,又不是那个姓莫的在清华当先生,这门上有他什么事?”工作人员不认识霞章,被他一吼,也“嘿”了一声,跟他杠了起来,“你谁啊你,人家两口子都没说话,你搁这儿瞎猫逮着死耗子,你正义上了?臭外地的能不能有点见识。知道日本吧,日本的女人嫁了人都要改姓的。而咱们的民国,女人最好是冠夫姓。教授怎么了,没喊她莫朗氏,都算时代进步了。”对方的京片儿一出,给霞章喊得脑瓜子嗡嗡直响,后来又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日本,什么莫朗氏,气得他抓着牌子的手都在发抖。他势必要抬起手,砸死那群老封建!
可他知道这样的封建不是面前的工作人员造成的,自己跟他继续吵闹也是做无谓之功。既然他不愿意拿回去,那他就明天拿着这个牌子去找清华的住房主任。
岂料他要走,人家不让了。工作人员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纠缠道:“怎么,你吵不过就要走?你以为你是谁啊。”拉拉扯扯的,把郭瑞喊出来了,里头忙着的文薰、秀英喊出来了,也把隔壁新入住的罗友群喊出来了。
事情的经过罗友群听了个大概,他走过来拉着工作人员,对着莫霞章伸手一指:“这位就是朗教授的先生。”
工作人员嘴巴一张,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早说啊。”
莫霞章闭着眼长吸了口气,忍着没再回他。罗友群怕他再嘀咕,闹出霞章的牛性脾气,掏了根烟递给他,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走。
一回过头,莫霞章把门牌直接塞他手里,“看看你们清华干的好事!”得,憋住的火气往他身上撒起来了。
你不能在这方面"杀熟”啊!
罗友群大呼冤枉,“莫砚青,你说话得凭良心,我也刚来呢。”“不管,你整改吧你!”
“可我是管教学的啊。”
“你是清华的。”
“昭时也是清华的。”
“你是当官的。”
“你少拿官僚主义污蔑我,我那叫为校园服务,我可没有利用权力欺压别人,方便自己。”
莫霞章还要说什么,看到罗友群家里走出来的关依苒,脸色更差。他简直是不屑于跟他再磨牙斗嘴,留在一句不清不白的“哼",转身回去了。“欺一一"罗友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喊住他。文薰来到门口,无声地接过道谢的功夫,“罗先生,谢谢了,刚来就让您费心照料。”
“没事,这算什么?就是你们家莫砚青,简直是胡搅蛮缠,臭脾气。"罗友群望着霞章的背影,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他一抬眼,看见文薰正在看他身后,也回头,再转过来时,脸上颇有尴尬之色,“依苒跟着我过来帮忙。”
他这么解释一句。
文薰点头,朝关小姐露出微笑,没问其他的。她并未在报纸上见到罗先生同妻子登报离婚,想必这是一笔烂账。她保持着"不管人家家事"的原则。
罗友群此时也反应过来,莫霞章刚才转身就走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他心中起了思量,巴掌往手里的门牌上一拍,对文薰道:“你们且待两天,我安排人弄好了,再送一块新的过来。确定是要用′朗′字吗?”文薰点了点头,再度道谢,“多谢罗先生了。”罗友群没再讲话,心里直犯嘀咕:这对夫妻简直是一对奇葩。文薰在门口站了会儿,目送罗友群回家后,便进屋去找霞章了。霞章正坐在房里,握着喝完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