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相约饭店,为争夺来的胜利庆祝。
大家正轻松时,郭滔那里收到了一个从沪市传来的不太美妙的消息。日本人终于反应过来胥载最开始的发言就是为了针对藤原女校。在海浪一般的大众舆论面前,他们威胁不了沪市政府,撼动不了激愤的百姓,便盯上了“罪魁祸首"胥载先生。
“日本人这回是铁了心要让胥先生好看。他们甚至假装地痞流氓,烧掉了《时语》杂志的办公地点。”
文薰问:“可有人员伤亡?”
郭滔摇头,“火是夜里放的,除了文稿丢失,只造成了诸如房屋受损等的财产损失。”
辜秀宁判断:“想来日本人这样做是为了警告胥先生。”胥载毕竞德高望重,又和日本国内的一些文人有联系,日本人到底不敢对他一上来就使用太激烈的手法。
文薰有些放不下心:“胥先生会有危险吗?我们有什么法子可以保障胥先生的安全?”
郭滔沉吟,又转身出去,应该是去联系人了。一个星期后,文薰得知,为了避祸,胥先生以于昨日带着妻儿前往湖湘一带去了。
他给众多关心他的人留下了一封手信,其中提到:“盯上我无甚大事,至少学生们是平安的。”
从文字用语来看,胥先生还是很乐观的。
可本来百分百的胜利因这回事而蒙上了一层阴霾,大家的情绪又都低落起来。
今年或许便是这样不肯旁人如意的年月了。到5月初,权威报纸报道了前线新闻,经由大总统通电全国确定,北方战事又起。消息一出,举国皆动。
和平才维持了两年不到,又要开始纷争吗?一说要打仗,市场上又刮起了屯粮、屯米、屯面的邪风。街上来来往往,文薰每天上下学都能看到抱着各种东西埋头往前闯,或者是聚集在米粮店前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求生的急切。
以前送文薰上下学只有一位司机,此事以后,车上还多了一位家里的青壮帮佣。
听他说,家里的店铺为了防止波及,也有好些天没开门了。不仅是社会上惶恐,金陵大学中也是人心浮动。教导主任的职责扛在肩上,自那之后,罗友群都没有上课,而是全心全意地开始做学生们的思想工作。内容为何?当然是阻止这群学生因头脑一时发热而跑去参军。“你们年轻,有文化,应该用到对国家更有用的地方去。”“中国有这么多人,前线部队里也有很多普通的士兵,根本不缺你一个。可如今你若走了,连书都没有读完,我们日后岂不是又要失去一个高级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可以做什么?别听人家说′秀才无用'的闲话,现在这个年代,肯为国家做贡献的一个知识分子能抵10个士兵;若你能往科研方向走,以后你研发出的飞机、大炮、铁路、机枪,其威力更是能比得上一个排、一个连、一个吉Ⅰ〃
罗友群凭借着三寸之舌劝回来了很多人,唯有一个人他没劝住。因为他面前的蒲昌京要比其他学生更加坚定。他的这份成熟,让罗友群与他谈话时的姿态更倾向于朋友。“照我以为,更加成熟的蒲君,是能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蒲昌京在罗友群面前也很坦然:“罗先生,不瞒你说,我最开始读书便是为了求名。可我最近在想,若是国家没了,这个名声还有什么用?”罗友群认可他的观点,并耐心劝告:“我们读书,不也是为了救国?你以前想当先生,不也是为了救国?”
“当先生确实可以救国,可是太慢了。“蒲昌京说这话不为辩解,只为让关心他的人安心,“罗君,我绝对无意指代你,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走。我不是那种气血上涌头脑发热的学生,我既然坐在这里,就不是在什么都没有考虑好的情况下而来。”
罗友群直视着他,“看来你是真的决定了。”他当然担心他:“你要打算直接往北方去吗?”蒲昌京明白他的好意,如实说:“我一介书生,去了